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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着？”众人伸脖子瞪眼问道。
身后一名狱卒赶紧拉住他胳膊，在他耳边轻声道：“牢头，你眼瞎啦，是知府大人。”
“直娘贼，敢对大人无礼。”刘牢头大骂，伸脚往仵作身上乱踢乱踹。
牢头用腰间的钥匙打来栅栏门，走进去大声吆喝道：“喂喂，别装死了，知府大人来看你了。”
“你他娘的咋这般猴急，说书的前边还有串场话呢，一看你就是个进去就泄的货。”刘牢头骂道。
刘牢头浑身热血顿时冷却，腰刀哗啦滑进鞘内，赶紧上前鞠躬行礼不迭：“小的不知知府大人驾到，该死该死。”
仵作一动不动，既不叫嚷也不翻滚，只是双眼盯着朱世庸，动也不动。
朱世庸叹了口气，转头对刘牢头和几名衙役狱卒道：“你们都出去，带上门，没我吩咐不准进来。”
“让……他喝？”刘牢头疑惑地道。
众狱卒哈哈大笑，一人附和道：“牢头还真有眼光，孙小六玩婊子好有一比，一个猫跳，屁股起落三下，翻身交钱走人……”
大牢的院门被拍的咣咣作响，刘牢头隔着门骂道：“娘的比，急什么急，报丧么？”
“知府大人，按照您的安排，都办妥了，那舌……”牢头战战兢兢地垂首回答道。
狱卒们爆发出一阵大笑声，那孙小六满脸通红，揪着说话之人便打，一时闹得不可开交。
“光说这老鸨子干嘛，说雏儿，快说雏儿。”一名瘦小的狱卒插话道。
“小六，去看看是谁？”刘牢头道。
“听，听，快说，说着雏儿怎么扯到小六身上了，他有什么好说了，快刀手一个。”
“还想不想听了？不想听老子睡觉了。”刘牢头不忿自己被冷落，不悦地道。
“当即我便要了，十贯呐，他娘的；说起来还要谢谢那位苏小官人，要不是他一板砖给咱们拍来这意外之财，老子哪来的钱去快活。”
孙小六又待揪着这个人厮打，早被人拉住手脚，固定的牢牢的，眼见挣脱无望，只得静下来侧耳倾听。
“看在你们这帮犊子们平日对老子还算孝敬，今儿就好好跟你们唠唠；话说昨夜我去鸣玉坊找乐子，一进门那老鸨子就黏上老子了，张着那张母猪嘴冲老子笑，满嘴蒜味差点没把老子给熏昏过去。”刘牢头想起那个味儿还直翻恶心。
“那叫一个水灵，头发那叫一个黑，胳膊那叫一个白，腰肢那叫一个细，胸口那叫一个大；隔了门缝冲我瞄过来一眼，老子骨头都酥了。”刘牢头边说边咽口水。
朱世庸被他看得心头发毛，喝道：“住手，拿些水来帮他清洗清洗，再拿些凉茶来让他喝。”
那身影一动，猛然抬起头来，灯光下那张脸狰狞恐怖满是伤痕，最触目惊心处是他的嘴巴和脸颊，肿胀青紫不堪，已经分辨不出人样来。
“快说，快说吧，扯那些没用的干什么？”狱卒们也怒了，吊胃口不是这么吊的。
众人急道：“别他妈说这些没用的，快往后说。”
“狗日的，反了么你，给老子剁了他。”刘牢头眼冒金星，但反应倒很敏捷，伸手便将腰刀拔出半截。
众狱卒伸着脖子道：“怎样？”
刘牢头当先进去点着了灯火，这才躬身请朱世庸进入，朱世庸皱着眉头跨进闷热酸臭的小屋内，借着烛火的照耀，一个人戴着脚镣歪在四尺见方的一个木栅栏里，满头乱发，不知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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