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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军营那木图亦是一脸凶恶的附和马喇:“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今天便是你死我活之时,若想活命,就拼死一战,或有转机,否则,我等就死无葬身之地!”
待他们都起身后,赵强忽然又道:“既已归降,本帅自不会食言害你们性命,但你等今后却就不是什么八旗兵了,而是我关宁军一员,所以,你们须从我军令,本帅要是让你们攻打清军大营,与尔等昔日期同袍作战,你们可愿?”
赵强不露声色的看了一眼阿拉边:“你们可是真心归降?”
五月二十八日,当布尔察等人率兵再次前往夫役营挑人宰杀时,如羊羔一样任由屠戮的夫役们终于集体暴动起来,三千多名夫役向清军发起自杀式攻击,很快被闻讯而来的前锋营与护军营镇压。夫役们见状,在一些族长首领的带领下,往关宁军阵地冲来。当日,清军夫役营崩溃,约一千三百名各族青壮成功逃往关宁军营地。
阿拉边等人的投诚对清军的震动极大,虽彭春严令各营将领严守所部,不使再有一兵一卒逃向对面,但两天之内,还是有约三百八旗兵向关宁军投诚,他们或是良心不安,或是自知是死路一条只为求活而已。这些来投清兵一律被后卫师团投诚兵营接收,另外四百多各族夫役也来投。
“小的虽是旗人,但同样也是人,小的实在是受不了那些禽兽,他们太可怕了……”阿拉边的身子颤抖起来,眼神中露出惊恐:“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他们割得只剩一具骨架,小的心肠再狠也受不了如此血腥场面。周遭各营都已疯魔,小的也读过些汉人的书籍,晓得些道理,知道历代以来,这食人之事都是要遭天遣,万世唾骂的,小的虽是旗人,但心地尚在,绝不愿与他们一同堕于十八层地狱,今见将军部下招降,小的就率部来投了。”说完跪了下去,恳求道:“请将军接纳我等!”
闻言,阿拉边与身后清兵皆毅然道:“我等真心归降,天地可鉴!”
“我们亲眼看到好几百个达斡尔人被八旗兵杀死投进大锅,你们不要再心存侥幸了,清军已经被彻底困死了,他们不可能有援兵来救的,所以多等一天,你们被杀掉的危险就更多一分!”
一连四天,关宁军不分白天黑夜不间断的向着对面的清军营地喊话,投诚的火器营兵也百人一组,拿着发给他们的“大铁皮筒”向着对面高声喊叫着,喊得累了便下去换另一组人上来。
“达斡尔兄弟、索伦兄弟、飞牙喇兄弟、鄂伦春兄弟……你们再不跑过来就要被八旗兵吃光了!难道你们忍心让一家老小失去你这个顶梁柱吗?鞑子根本不是人,他们已经成了吃人魔鬼,比罗刹人还可怕,你们再跟着他们,只有死路一条,最后连自己的尸首都保不住,何苦呢!我们关宁军只杀鞑子,你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绝不会将你们当作敌人的。快过来吧,大胆的过来吧,只要过来了,你们就可以活下去!”
布尔察却是悄悄的往后退了退,有意识的避开马喇和那木图的眼神,他是第一个下令部下食人的,但却是打骨子里不敢和那些吴逆再战,他已经被吴逆们的火器打怕了。之所以撑到现在,全因为他相信将军巴海一定会带人来救。但现在,恐怕真的等不来援兵了,但就这样让他带着残余的三四百宁古塔兵和吴逆作最后一战,必死的一战,他却还是不愿意的。
阿拉边等人的最先投降让赵强十分意外,闻讯后立即让人将这队八旗兵给带到了自己的帐中,好奇的打量着这些还有些害怕的旗人,和声问道:“你们是旗人,怎么肯投降的?”
几十口大锅烹煮着香喷喷的牛羊肉,香气不停的飘荡在清军营地中间,让那些靠人肉而活的清军士兵们心痒难耐,更让那些提心吊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八旗老爷们挑中一刀杀了的各族夫役们心动不已。
……
“我们是刚刚归顺关宁军的火器营,我们可以向你们保证,关宁军真的优待投诚的人,不论是不是八旗,当兵的还是运粮的,只要肯过来,关宁军就会善待。对面的弟兄们,你们或是朝不保夕、或是以人肉渡日,难道你们晚上睡觉时不会做恶梦吗?”
最先开始趁夜跑向关宁军的队伍并不是赵强所意料的各族夫役,而是黑龙江将军萨布素手下的一队八旗兵。真正的满八旗,一共二十六人,全部都是满洲正红旗的兵丁。领头是一个叫阿拉边的骁骑校,相当于关宁军的小旗。
“那好!都起来吧!”
萨布素等将领都是派亲兵来询问,该如何应对关宁军进攻,马喇虽然是有心死战,但主帅却是一脸绝望,不由心再次沉了下去。但很快,他就把心一横,跳出来冲周围八旗兵们叫道:“事已至此,于其被敌兵攻击,不如拼死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
“……”
“你们都已经杀人而食了,还能撑得多久?根本就没有援兵会过来,你们已是四面楚歌,身陷死地,这会只是苦苦挣扎而已!早死晚死而已,于其等死,不如降了吧!我们关宁军优待俘虏,只要你们肯过来,我们保证你们的性命安全,白面大肉管饱!”
……
当下,赵强让亲卫领着阿拉边等人下去,责左铭南于后卫师团设投诚兵营,再有来投清兵与夫役,一律充于此营。
“你们且下去用些饭食,休养体力,本帅会有用着你们之时。”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现在布尔察的脑海中,他迅速的瞥了一眼一脸绝望的主帅彭春和满脸杀气的马喇他们,悄悄的往后又退了退,然后撒腿就向自己的军营跑去。
马喇在鼓声一响起的时候,就知道不好,带了几个亲兵跑到营前观察了一会,才慌忙返回大营禀报:“大帅,吴逆要进攻了!”
彭春点点头,看看那些站在周围的八旗兵,虽然他们不再有饥饿的样子,但看上去却比饥饿更加不如,一个个有气无力,脸上满是恐惧和紧张。尤其是听到关宁军要进攻了,他们的脸上露出的不是死战到底的坚定,而是茫然和绝望……
阿拉边等人闻言一怔,但很快就脱口而道:“小的谨遵将军之命!”既已决定投降,这之后的事情阿拉边如何能不知道,也本应如此,否则关宁军凭什么白养活你呢。
或许,我也可以投降?
见此情形,彭春绝望的仰天长叹一声:这下真是完了!
“热腾腾的猪肉包子,刚出锅的,香着呢,八旗弟兄们,只要放下你们手中的刀枪,就能立马吃上这香喷喷的猪肉包了!别犹豫了,快过来吧!”
六月初三日,天刚亮的时候,沉寂的清军大营被鼓声惊醒起来,彭春急忙披甲带着亲兵走出营帐,却发现大营中的八旗兵差不多都走了出来,而鼓声却不是自家大营之中响起,而是来自于对面的吴逆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