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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用考虑吗?”
“我看玄,大伙自打被俘后,有一两年没摸过刀子了,当年败得也太惨,可谓是兵败如山倒,投降的是成千上万,斗志已失,在关外更是活得提心吊胆,不知哪天就掉了脑袋。指望他们现在就能拎家伙跟咱们造反,是有些不现实。”
齐壮插上来问赵强:“那我们上哪找个安全地方?”
“那你说怎么办?”
“反正咱们是没活路了,我可不想钻深沟老林当野人,与其东躲西藏,不如跟清军再干一场!”
“强哥,去尚阳堡吧!”
吴四看看赵强,看看齐壮他们,又看看堡内的青壮和老弱妇孺们,半晌叹了口气,一跺脚,咬牙道:“好,把总,我听你的,先把老人妇女转移走。”
吴四将头扭了过去,不去看赵强,鼻孔里呼吸着粗气。
乌合之众如何上得了战场!那几十具已经冰冷的青壮尸体告诉赵强,光凭一腔血性是不能取胜的!如果不是俄军火枪队放水,在场众人只怕没一个完好,赵强自己都说不定被打成马蜂窝了。
见众人口风全转了向,吴四有些不甘心,不过赵强说得也是事实,若是真要领这些青壮南下,怕还真是有去无回。
费了这么多口舌,描绘了那么美好的前景,赵强却是滴水不进,想也不想就反对,吴四一下就愣在了那里,十分不解地望着赵强。
赵强对南下尚阳堡也有些意动,如此的确可以打清军个措手不及,运气好的话真能一举夺了尚阳堡,再将堡内的一万多吴军旧部和滇民组织起来,不失是个快速壮大的好机会。只是……
听了赵果的话,吴四的眼睛一下亮了,迫不及待对赵强道:“尚阳堡有一万多王爷旧部,还有几千滇民,有他们响应,咱们拿下尚阳堡一点问题也没有。有了尚阳堡立足,咱们再领着老弟兄们一鼓作气占了宁古塔,掘了鞑子的龙脉,挥军入关替王爷和世孙报仇!”
马龙在对阵哥萨克骑兵时被马蹄踹中了胸口,这会还痛得要命,说句话都疼,但却不影响他发表自己的意见——手中的长矛不断朝上举,意思南下算我一个。
胡旺见状,上来劝道:“吴四兄弟,不妨听听把总怎么说,听完之后,咱们再作决定如何。”
“北边,罗刹人的地方就很安全!”
“堡内的弟兄加上我们,也有六七百号人,只要大家齐心,什么堡子拿不下!”
“不南下,还有什么好说的!”
堡中的火势不小,已经是无法扑灭,否则倒可以抢些粮食出来。赵强痛惜的摇摇头后,暗骂一句遏隆做得太绝,便让吴四等人随自己进堡,看有多少人愿意随自己出发。
伍枫秋和左铭南二人也觉得南下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风险大,但至少要比在山沟里躲避清军围捕要好得多,若是老天垂青,也可做一番大事出来。二人见赵强拿不定主意,便想催他一下,却被胡旺拉住了。
“那成,大伙都听把总的,咱们就先占了罗刹人的据点。”
见众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赵强接着说道:“就算有一部分愿意跟咱们造反,可是大家想过没有,他们现在这样子,能和鞑子拼杀吗?”
“钱林,你带几个人收拾一下这里,把能用的武器都捡好。”
“把总招人参加防卫队,最后不过就我们八十个汉子参加,其他人都躲得远远的,现在要指望他们去打清军重镇,也是有点瞎扯了。”
见吴四不再激动,赵强松了一口气,环顾众人,然后指着堡内那些正趴在栅栏上朝这边看的青壮问道:“堡内虽然有几百弟兄,但是我们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跟咱们一起,再说,他们连罗刹人都不敢战,又如何会跟着我们南下造反呢?”
许是说得太急,吴四一下呛着了,咳了几声还要再说,却见赵强走到自己面前,一把握住他的肩膀,在他背后轻拍了几下。
“对,跟清廷斗到底!”
赵果一指地上的索伦兵尸首,脱口叫道:“那些巴尔虎人一走,杀死他们的罪名就要落到我们头上,如此一来清兵就不会放过我们。事到如今,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带堡内的弟兄们杀回尚阳堡去,打鞑子个措手不及,然后集合堡内的王爷旧部,再举大旗跟清廷斗到底!”
几十个哥萨克骑兵就可以将八十个青壮杀得不到三十人,两千多精于骑射的八旗战兵意味着什么,赵强想想都头疼,更别提宁古塔和盛京还有数千禁锐八旗。仓促之中集合起来的败兵再次对上战胜过他们的敌人,只能是败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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