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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容想起初八那天段桢卧病在床的光景,心里纳闷:这段家难不成有什么祖传的病根儿?
又过了两炷香的工夫,一个小内侍急匆匆跑上台阶,贴耳同李呈祥嘀咕了两句话。李呈祥点头,在百官面前站定,一挥拂尘道:“陛下龙体抱恙,今日无早朝,诸位大人可先行回去忙事儿了。”
众人司空见惯,毫无诧异,齐齐对着那空龙椅行过礼后,便列队离开了崇政殿。陈容跟在队伍末尾,只听身后李呈祥叫他,“少将军留步,陛下有请。”
“”陈容回身,“陛下不是身体不适么,见我作甚。”
李呈祥脸上堆笑,摇头不知,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往福宁殿去。陈容不好忤逆圣意,于是跟着老内侍去了。
福宁殿为景文帝寝殿,熏着安神的杜衡香,四面拉着厚实的窗纱,吹不进半点冷风。陈容早起出门前,在官服里套上了祖母缝的鹿皮袄御寒,现在一个劲儿地后悔,穿多了。
隔着窗纱,陈容隐约听见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交叠在一块儿,有种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感觉,应该不止景文帝一个人。
李呈祥挑开帘子引陈容进去,这才得以瞧见:确实不止一人,有三个。
咳嗽的是景文帝与段桢,叔侄俩各自怀中揣了手炉,正在低声聊着些什么。旁边太师椅上坐了个干瘦的老头儿,六十来岁年纪,面色发黄,头发花白却梳得毫不凌乱。他见陈容进来,脸上挤出一丝苍白的微笑,“小陈将军,别来无恙。”
此人正是程岱松。自打北边回来,他整个人都显得枯槁了许多,唯独一双眼睛依旧精明,老谋深算的。
“程大相公,别来无恙。”陈容朝程岱松揖礼,又转身向景文帝和段桢行礼,“臣参见陛下,参见小王爷。”
景文帝抬手一指段桢身边的椅子,陈容会意坐下。小内侍端着茶盏递过来,陈容犹豫地看了一眼,还是接了。
“听闻陛下有恙,”他将茶盏放在桌上,问,“召臣觐见,不知所谓何事?”
“明知故问,”景文帝从椅中坐起身子,答道,“年节时候你的札子催命似的往我这儿递,我哪怕是病的快死了,也得从床上爬起来见你不然死都不安生。”
“陛下恕罪,臣”
陈容说到一半被景文帝摇头打断,“无妨,我说笑的。我没什么力气去朝会,但叫你过来唠唠嗑还是可以的。你不是想和我谈少雯的婚事么,刚好桢儿也在,想说什么就说吧。”
“是。”陈容本就没什么顾忌,既然皇帝都放话了,索性直言。他清了下嗓子,不再斟酌词句,问道:“陛下两次赐臣金瓯酿,头一回臣没敢喝。第二次本也是不敢喝的,但臣听着陛下一席御史督察、增兵守防的承诺,便以为和您交了心,醉也醉得舒坦。如今陛下转脸就要给长姐赐婚,收回湉城兵权,难道初七的酒,还有那番话都不作数了么。”
景文帝看了看他,又和程岱松轻轻碰个眼神,说:“你有你的考量,我也有我的。国事如此之大,需得反复斟酌,哪能只碰碰酒杯,就立刻板上钉钉的。那日你走后我想,还是不能冒进失了分寸。”
陈容听着这话只觉心寒。他起身在景文帝面前跪定,朗声道:“臣昨日收到长姐从湉城来的家书,她同祖母和臣一样,觉得这桩婚事不妥。狄家忠心不二,并无轻慢抗旨之意,只是如今如今多事之秋,臣等认为,湉城要塞边防,不宜调换总兵统领。还请陛下三思。”
“湉城本不是你麾骑营的驻地,总兵统领更无常任一说,少雯在湉城带了六年的兵,是时候该换人了。我想着女大当嫁,她卸任后总要成亲的,便点了个鸳鸯谱,没想到还点错了。”景文帝苦笑,摆弄着手炉缓缓说,“福宁殿书案上堆满了你的札子,桢儿前些天也来找我闹。我算是明白了,敢情我做了件错事儿,惹你们不待见。”
陈容闻声俯首谢罪,段桢也蹙眉说道:“陛下多虑,侄儿与阿容没这个意思。地上凉,叫他起来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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