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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桂花飘香，清晨小区零星能听见来自于老母亲的怒吼，欧阳豪和那慧一年到头难得有几天八点还在家，餐桌上四碗鲜肉馄饨和两碟生煎包，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早餐是欧阳豪趁两孩子没起床，去小区门口那家百年老店打包回来的，年年开学日早餐店人流量特别大，找不到地方坐只能打包回来。
刚打包回来的鲜肉馄饨特别烫，等两孩子洗漱完刚好能吃，欧阳伊早早洗漱完坐上餐桌，而欧阳静姝还在折腾她那头卷毛。
那慧不耐烦冲着洗手间方向喊道：“静姝，别再收拾你的头发，时间不早我们赶紧吃完去学校报名，报名后还要送你小姑去火车站。”
“妈妈，马上。”欧阳静姝回。
欧阳豪看了下妻子的脸色，笑着提议道：“静姝吃得快，我们先吃，给她留两个生煎包。”
“小伊，咱们先吃，不等磨磨唧唧的家伙。”那慧招呼着侄女开餐。
欧阳伊看了眼洗手间方向，拿起勺子慢慢喝着碗里的馄饨汤，温温的此时和刚刚好，鲜美的汤汁一下子抓住她的味蕾，碗里零星飘着几颗虾皮。
大家吃到一半，欧阳静姝炸炸咧咧跑到餐桌旁坐下，众人齐齐看向她的头发，折腾十几分钟的头发究竟是什么样子。
半扎高马尾上两颗红色樱桃，点缀在黑油油的发丝上特别瞩目，与白皙的皮肤形成强有力的冲击，身上朴素的校服压低冲击力。
欧阳静姝五官不算很漂亮，只能用可爱形容，用老一辈的人说，这样的脸型好，三四十依然像孩子，发型换了好似一下子脱离孩子气成了小大人。
那慧脑海能想象出静姝长大后的模样，只是现在有个很棘手的问题，“你确定要这样出学校？”
女儿的班主任苟老师是爱财如命时常向家长索要红包，最见不得班上的女学生打扮，平时发圈有个点缀都骂骂咧咧的，女生发圈只能是黑色的皮筋。
她可以预想到那位女士暴跳如雷，她以为女儿会给自己编个马尾，至少没那么显眼，她苦笑又舍不得让女儿将折腾很久的头发拆下来。
算了，就这样吧。
大不了用钱摆平。
她看了眼殷勤伺候女儿用膳的欧阳豪，有什么事推着他，他人高体壮神情凶狠，想来女儿班主任会顾虑点。
“我吃完了，我们出发吧。”欧阳静姝推开椅子着急忙慌背起书包。
欧阳豪和那慧不紧不慢收拾碗筷，丝毫不着急出发，他们夫妻打定主意今天要给女儿立立规矩，年年开学都一样。
晚上让她睡觉，她偏偏要拉着小伊聊天，两个小丫头估计晚上十点钟才睡觉，自己不睡还要祸害别人。
欧阳静姝看着墙上的石英钟，焦急催促道：“爸爸妈妈快点，时间来不及了。”
她对她的的头发很有自知之明，还想趁着人多浑水摸鱼，可不想开学日和班主任硬碰硬。
“马上，”那慧淡淡地回，动作照旧慢吞吞的。
欧阳豪听着妻子的话，慢慢移动，只差和乌龟有的一拼，说实话很不习惯，他在一众南方人中个子很高，就算在北方也不逊色，现在缓慢行动远看像木偶人，给人四肢不协调的既视感。
欧阳静姝也看出是妈妈故意的，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她也有错，吃早餐前妈妈喊了好几次，偏偏她一年难得出现的完美主义上身，愣是折腾很久的。
看着父母不紧不慢，她从茶几上的杂物框里摸出一根黑皮筋套在手上，乖巧提着妈妈的手提包换好鞋子，不急不躁，和小伊站在门口等待父母。
欧阳豪朝妻子使了一记眼色，见好就收，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坐上面包车出发，在小区门口碰到女邻居也带着家里小孩报名，载上她们一起前往学校。
“小慧，你家静姝头发合适吗？”女邻居前几天便听自家公公婆婆，聊起过欧阳静姝的头发，小区里那些女孩子没少在家闹腾想烫头发。
“童年只有一次只要不违法乱纪，其他的随便她，”那慧道，“她们这代孩子基本都是独生子，又是在城市长大，学业重平时玩乐时间少，不像我们兄弟姐妹多，呼朋唤友山上下岭到处玩，我们不想她对童年的印象只有作业。”
女邻居点头，“是的，他们这代孩子估计蔬菜也分不清楚。”
原本和小伙伴聊天的欧阳静姝，听到关于蔬菜的话题，头上敏感的雷达不停转动，双眸紧紧盯着自家妈妈，千万别把她分不清麦苗和韭菜的事情说出来。
欧阳伊抿嘴偷笑。
“是的，为了避免她们五谷不分，应该好好锻炼她们，以后放假家买菜的任务交给她们。”那慧余光瞟向最后一排的女儿。
不出所料，小家伙松了一口气。
“静姝，你还没告诉我头发在哪里烫的？”女邻居的女儿小声问，“有机会我也烫一个。”
欧阳静姝同样小声回：“就在步行街天桥下边的美发店。”
欧阳伊无奈听着两人交头接耳，声音还可以再大点。
女邻居扭头瞪了眼女儿，要是敢烫发她不介意来顿竹笋炒肉，她胆子小不想和老师起正面冲突。
接下来的路程很安静，临近小学道路拥堵起来，欧阳豪只能将车子停在停车框内，步行前往学校。
欧阳静姝的头发在来去匆匆的人流里不显眼，大家都没发现其中异常，她暗自窃喜。
教室位置没有变化，唯一的变化是门框上的四年级变成五年级。
“静姝，现在报名正合适。”欧阳伊道，她也担心静姝的头发。
欧阳静姝站在门口偷瞄讲台上被同学和老师围住的苟老师，班主任还是原来的班主任，上学期她没少说班上她老公要当校长，以后不上班等着领工资。
“爸爸，我们赶紧去报名。”欧阳静姝拽着自家爸爸挤进去报名圈，她没忘记喊道，“小伊，赶紧的，我们早去早回。”
那慧后撤一步把钱包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