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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多大的事,祖母何必如此动怒。”
凤霄从门外进来,身后跟着凤云卓,淡淡道:“二嫂病重,今日起,便在房中静养吧!”
李韵娘绝望,凤霄一说话,便是定数。
凤霄回来,凤老太君像是有了主心骨,卸下一身力气,软软坐在榻上,姚静姝起身过去扶着她:“祖母。”
凤老太君深深看了她一眼,松开她的手,道:“我没事。”
姚静姝看了眼空空的手掌,缓缓坐回去。
凤老太君道:“你父亲大哥孝期将过,霁儿,霆儿,芜儿三人都到了议亲的年纪,此时嫡母突发重病,怕是会惹人猜疑。”
凤霄道:“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难不成生病还要挑时辰?”
凤老太君想想也是,道:“那他们的婚事,又该如何相看?我老了,也没精力。”
听到儿女终身大事,李韵娘突然灵光一现,扑到凤老太君跟前,死死抓住她的裙摆,道:“母亲,母亲!我虽然罪孽深重,但是几个孩子都是个顶个的乖巧,求母亲开恩,让我亲自为他们相看,定了终身,届时再处置我也不迟啊母亲!”
凤云卓冷笑道:“二嫂这般的,能相看个什么好的!”
方才听凤霄说起啸虎的事,差点把她魂都吓没了,现在看着罪魁祸首,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凤云卓是习武之人,思想简单,但凤老太君在各大士族中周旋多年,自然想的深些。
姚静姝才开始处事,年轻没经验,要把府中小辈的婚事交给她,凤老太君也不能放心,老三两口子虽说夫妻和睦,但到底没什么大出息,京中宴会并不常出席,也不行。
倒是李氏,虽说此番做的实在过分,但对几个子女也是尽心尽力,且为人圆滑,在命妇中有几分人缘,对京中的公子小姐们,也常有了解,倒是负责这件事的最佳人选。
李韵娘见凤老太君有些意动,趁热打铁道:“母亲,求您开开恩,儿媳保证一定给孩子们选最好的亲事。”
姚静姝下意识看了眼凤霄,见他并没有说话的意思,半晌后,缓缓道:“既然二婶如此有心,那这事就交给二婶吧。不过三个孩子的婚事也不是小事,还得从长计议,慢慢挑选才行。”
凤老太君一直没应,就是在等姚静姝张口,见人并没有咬住不放,心里又升起几分亏欠,但为了几个孙子,犹豫一番,道:“那便如此吧!”
李韵娘忙不迭答应下来,心中却暗自得意,毒了那畜生又能怎么样,她进了凤家这么多年,总有些姚静姝比不上的东西!
且等这件事平息了,再跟她算账!
凤老太君坐了半天,有些疲累,叹了口气道:“李氏,今天的事,等几个孩子婚事了了,再算账!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把握着!今天回去,去抄百遍经书,送去家庙,给你父亲请罪!”
李韵娘重重将头磕在地上,道:“多谢母亲,儿媳记下了!”
凤老太君倚在软榻上,挥手道:“都下去吧!呆在这惹人心烦!还有,金嬷嬷送去庄子上吧,送远些。”
顿了顿,又道:“到底伺候你一场,嘱咐人好生照料,别出了什么差错。”
李韵娘顿时僵住,死死咬住舌尖才没有失态,老虔婆,这是动了杀心!
见凤老太君的眼神幽幽的看过来,她连忙开口应道:“儿媳,谨遵母亲之命。”
她现在自身难保,也顾不上金嬷嬷,出了暮春堂就将人打发走,又塞给车夫一袋银子,示意处理干净,车夫不忍,但银子面前,还是心动。
姚静姝回苍梧院,看啸虎已经恢复精神,便照常去处理内务,凤云卓知道她委屈,跟来安慰道:“你别往心里去,母亲只是考量的比较多,绝不是纵容。”
姚静姝道:“姑姑不必特意解释,若我是祖母,大概也会这般做,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懂得。”
只是姚静姝不止一次猜想推测,若她此番着了道,像李氏那般跪在暮春堂的时候,她要怎么做,才能保下自己?保下从小跟随她的几个丫头?
凤云卓没有发现她眼中的挣扎,听她这般说,松了口气,道:“如此便好,我还生怕你想不开,有了心结。”
两人闲聊一会, 凤云卓便起身告辞,待人走后,姚静姝眼中温软渐渐褪去,被冰冷和嘲讽取而代之。
兰心想起她曾经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心疼不已,道:“小姐!您倒是把自己当成凤府人,人家不把你当自己人。”
姚静姝越是生气,思绪就越是清晰,淡笑道:“人性如此,凤家如今在风口浪尖上,出不得任何丑闻,再者说,出嫁的女儿,都是一片浮萍,浮萍哪会有家?”
兰芝抓住她冰冷的手试图捂暖:“小姐,我们会一直在小姐身边,保护小姐,照顾小姐。”
姚静姝有些好笑,道:“我没事,你们不必担心,你过来,我有事吩咐。”
姚静姝低声吩咐几句,兰芝有些迟疑,道:“小姐?李嬷嬷那般对您……”
姚静姝笑的温婉,道:“去吧!照我说的做。”
兰芝领了差事便换了身不起眼的衣裳悄悄出府,避开路人穿梭在繁华的街道上,直到傍晚,才匆匆回府。
知道姚静姝等着,没敢耽误,来不及喝口水就去回话:“小姐,事情都办妥了,人先安排在少爷给您的那处庄子,牙行那边,也让他们按您的要求留意,一有消息就送去鞠老那里。”
姚静姝点头,想起鞠老,又问:“师傅他老人家可好?”
兰芝回答道:“好,叫小姐莫要惦记他,何时想走,便叫奴婢去寻他。”
想起鞠老,姚静姝脸上终于晕开些暖意,道:“劳师傅惦念,好了,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兰芝见姚静姝不想说话,悄悄退了出去,小姐这回,算是与凤家有了隔阂。
与此同时,李韵娘接到金嬷嬷突发重病暴毙的消息,她将人都打发走,静静坐在房中一动不动,也不点烛,从天黑一直坐到天亮。
自那日以后,李氏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彻底沉寂下来,日日除了给凤老太君请安,便宅在屋中抄经书,就是见了姚静姝,也是客客气气。
姚静姝并不意外她的变化,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时沉寂,并不能说明什么。
若不是她频频来招惹,姚静姝本也无意与她作对,如今这般,便怪不得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