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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事刚说了一个字就觉得膻中位置有种说不出的刺痛。难道真如苏四所言，他快死了？
“我说什么来着。”苏柿仍旧一副看闹糖吃小孩的样子，“你就快死了。我想出手帮你化解，你还不乐意。”抬眼看向林炎，“大人也不乐意。”
不是，他乐意。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倘若黎美周的管事真死他这儿，武首辅还不得明里暗里给他下绊子？
光是想想就头疼。
林炎望着管事，“你究竟有没有要死的感觉？有的话，让小苏博士受累甩道符，念个咒什么的。你可别不好意思。放心大胆的说。”
刚才挨了板子，身上疼。膻中的刺痛稍稍减轻。再就是心慌，手脚冰凉。好像眼眶也有点不得劲。不知道是不是跪得久了，脚指头酸酸的。还有……胳膊肘里边小凉风嗖嗖嗖的来回窜。
都是小毛病，应该不会立马就死吧？
管事脸上的汗水哗哗开始淌。纵是家主许给他一万两银子养伤，一万两银子压惊，可也得他有命花才行。人死了，银子再多又有什么用？
转念又想，他替家主状告苏四。要是受了她的恩惠还怎么告？待会儿回去复命，家主不但不会给银子，说不定一气之下还会把他和他的妻小发卖出去。倒不如拼上他这条贱命，为妻小谋条后路。
“我、我还好吧。”管事抹一把脸上的汗，“没感觉要死。”
他摆明了不顾自己死活也要办成这趟差事。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你……”林炎颇为无奈的点点头。死就死吧，反正他现在跟武首辅也是面和心不和，关系再坏能坏到哪去？
苏柿略一颔首，“是条好汉。”
这个好汉不当也罢。管事心里有苦说不出。若真如苏四所言，他活不过两盏茶功夫，那就不能见家人最后一面了。
管事心神恍惚，抬眼看向林炎，强撑着说道：“苏四姑娘如数赔了银子，我们就不再追究。”
“银子没有。”苏柿缓缓摇头，“就我那点俸禄，这辈子不吃不喝也攒不出一万两银子。更不要说十九万两。”
“既然赔不了银子，就请大人按大晋律例判决。”
苏柿轻声嗤笑，“你说判就判？京兆府你家开的？”抬眼看向林炎，“大人，自古断案讲究个人证物证俱全。总不能单凭一个人一张嘴就定我小苏的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甩给管事，“这得多少香料，能值十九万两？我看你就是想讹我！”
林炎无奈的看向苏柿，“香料虽然不多，但的确是实打实的贵。”朝聂捕头使个眼色，聂捕头拿起书案上的一方木匣，将其打开，亮给苏柿看。里面放着一粒粒鸽卵大小，枯褐偏黑色的香料块。
“这是乳香，我们商队买了五千斤。”管事额头冒出豆粒大小的汗珠，膻中穴的刺痛加重，他强撑着，继续说道：“往来账目也都呈给大人。小苏博士想看也是可以的。我们黎家还不至于为了十九万两胡乱攀扯。该是您的罪过，就是您的。”
好个伶牙俐齿的老管事！
苏柿低下头，盯着管事，“刚刚说这么多话，把你仅存的那点元阳耗尽了。你，要死！”
“死”字出口，管事一头栽倒在地。
林炎一惊，说死就死？苏四姑娘那张嘴被乌鸦开过光吧？
聂捕头伸出手探探管事鼻息，朝林炎摇摇头，“没气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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