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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祥这开口一问,问得十分宽泛且含混,显然有试探严顺有无举告其家主诚意的意思。
严顺虽然怂包,但却不傻,他前晚亲眼目睹了衙署出动大批差役抓捕了严家上下几十口男女,自是猜到严选之这回定是犯了大事,所以张口便供道:"小人家主人和南朝的广陵王府有来往。小的几次随家主外出采买进货,都见他出入过广陵王府。有一回,他还在王府住了一宿。”
卫祥心中暗喜,却依旧随便地坐着,用眼神示意旁边的书吏作好笔录的同时,追问道:"你好好想想,严选之一共去过广陵王府几回,分别在什么时间,每回在王府内逗留了多久,有没有向你透露过什么讯息?"
严顺低头想了想,答道:“一共四回,最近的一回就在一个多月前,家主对人说他要去洛阳,徽州进货,实则中途绕到了广陵,其余三回嘛,自家主来邺都定居后,大约每年都会去一趟广陵王府的。家主治家很严,绝不允许小人对外透露他的行踪的。"
顿了一顿,严顺又不放心地问道:"大人真的肯赏小人一口饭吃吗?"
卫祥笑道:"你若信不过我,今日我便命人给你补个值夜的差使。"
严顺喜出望外,又要叩头谢恩,被卫祥拦住了,说道:"可是,仅凭你说的这些,恐怕难以证明什么啊。严选之有可能是为了行商方便才攀结南朝广陵王的。除非,你能拿出严选之向南朝泄露邦国机密,抑或他受南朝差遣,刺探我朝消息的证据。"
严顺一听,便苦着脸摇头说道:"家主他做事十分谨密,就连为郑都督物色娈童这样的事情都瞒着小人。小人着实拿不出任何证据。"
卫祥故意显露出失望的模样,嘟囔了一句:"那,可就不好办了。"
严顺生怕他不肯收留自己,急忙说道:“小人还知道家主他花钱买通胥吏,偷逃税赋的事,不知算不算数。"
卫祥心里鄙视他卖主求荣,口中却道:"诸如偷税漏税,以次充好这类生意上面的事,我们早已掌握得清清楚楚,用不着问你。关于严选之为郑都督物色娈童的事,你倒可以详细说说。"
严顺对于这件事似乎所知有限,舔了一下嘴唇,说道:"其实,小人早就知道家主也有喜好男风的癖好,不然的话都恁大年纪了,早就该有儿女了。听说起初因为家主是南人的缘故,郑都督主动找上的他。"
卫祥不耐烦听他啰嗦些道听途说的废话,打断严顺,问道:"除了南面,你还随严选之到过别的什么地方?知道他在那里见过什么人没有?"
严顺想了想,说道:"以往家主都是带小人随他去外地采买,进货的,只有一次例外。大约一年前,家主忽然接到了一笔来自定州的订单,具体是向家主订购什么货物小人并不晓得。丘根那小子说他从没去过北边,缠着家主要带他同去。家主当时还在宠着他,于是便没叫小人跟着,只带他一人去了。"
卫祥微微眯起了眼睛,问道:"丘根是谁,现在严宅吗?"
严顺有点儿幸灾乐祸地说道:"丘根曾经是家主的一个宠儿,只可惜这小子恃宠而骄,随家主自定州回来后不久就搞出了丑事,被家主给活埋了。"
卫祥抬手重重拍了一下几案,心有不甘地问道:"你既说是定州有人向严选之订货,那么后来到定州交货的又是哪个?"
严顺"咦"了一声,怪异道:"若不是大人问起,小人还真的没想过这事。好像后来没听说有谁去定州交送货物啊?这是怎么回事?"
卫祥再次向书吏示意不要漏记严顺说过的每一句话,双手据案,问严顺道:"把你知道的有关这笔来自定州的生意的详细情况再从头说一遍。"
待严顺啰里啰嗦地说完,卫祥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拍了拍他,说道:“今天先到这里吧,回头我叫人把差使给你补上。关于严选之和南朝来往,以及定州那笔生意的事,将来你如果再想起什么,随时可来找我。"
严顺又是一番感激,拜谢,转身将要离开之际,忽听卫祥随口问道:"丘根是因为什么事被严选之活埋的?"
严顺犹豫着答道:"他,他和人有了奸情。。。"
"是和谁有了奸情?"
严顺鼓了鼓勇气,小声嘟囔了一句"反正知道这事的也不止我一个”,抬高声音答道:"是大小姐。"
丘根是严选之的男宠,又和其妹严娉私通。卫祥想想严氏这一对兄妹的所作所为,都觉得恶心。
不过,获知严氏兄妹的丑行在卫祥看来,对于攻破严娉的心理防线,逼迫她供出严选之和柔然人暗通款曲的真相,应当是有所帮助的。
果然,在随后对严娉进行讯问的过程中,面对最初表现得十分傲慢,冷漠的严家大小姐,当卫祥揭出她和丘根之间的奸情,并以此警告她未嫁女与家仆私通成奸,轻者可报里坊长鉴证,交家主,族长依家规,族规处置,重者则须报官依伤害风化之罪施以刑罚时,严娉终于绷不住了,嚎啕大哭着叫嚷道:"大人明察,是丘根这个畜牲趁小女夏日午睡时潜入闺中,将小女强行奸污的呀!小女实在是受他所害,并非甘心情愿和他私通的。"
"本官只问小姐一件事,如果小姐据实相告,则本官便依民不告官不究之成例,免于查究,小姐觉得如何?"卫祥温言安抚严娉道。
"小女叩谢大人成全了,但不知大人所问何事?"严娉抹了把眼泪,叩首问道。
卫祥轻咳一声,问道:"丘根可曾向小姐说起过他随令兄到定州的事?"
严娉啜泣着点点头。
“都说了些什么?"
严娉回忆着答道:"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定州的城池,景象以及饮食之类的事。”
"他有没有提到令兄去定州是和什么人进行交易的?"
严娉起初摇头说没有,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丘根好像提过一句,说家兄在定州曾与一位年轻的贵人饮宴取乐,那人应当是个胡人。"
"丘根说过那人的相貌特征吗?他怎知那人是贵人?"
严娉不屑地答道:“丘根就那么随口一说,谁知道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