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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诈取敖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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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曙当即回怼道:"洛阳公,还有王司马你都撤离了洛阳,这不是等同于放弃城池了吗?倘若敖仓的囤粮再落入敌手,那么洛阳公麾下的几十万兵马将凭何立足?"

王肃毫不示弱地反问道:"一月前卫大行台曾向我家主公许诺,举兵起事后可以关中为后援,与东朝对峙。然而,时至今日,贺崇大军已进逼至洛阳城下,关中非但未发一兵一卒来援,而且始终不见明确答复。迫于无奈,咱们只好主动出击,选择敌军相对薄弱的北面突破,试图靠近汾晋齐公所部,求得一线生机。这又有何错?"

"卫大行台所部三万精锐尚在颖州驻扎,不足以对你部形成后援吗?再者,洛阳公为何不在军中?"韦曙四下打量着,问道。

“主公的行迹,不便向足下透露。王某方才已经说了,此次率军北进,是为向齐公所部靠拢,以求扭转目前不利的局面,并非要放弃洛阳,因此,请韦参军上复大行台,敖仓现有重兵驻守,旬日内尚无焚毁之必要。"

韦曙大喝道:"王肃,你敢违抗军令?来人。"

随他前来的七八名护卫闻声蜂涌而入,抽刀拔剑,对王肃怒目而视。

王肃面对泛着寒光的刀剑,哈哈大笑道:"韦曙,你好没头脑!在这营中就要对王某动手吗?"

笑声未尽,只听屋外传来一阵杂沓的声响,韦曙转头向屋外看去,赫然望见一队弓弩手正张弓搭箭,瞄向了屋内。

"好好,王肃,我暂且放你一马。明日午时前,叫洛阳公自去颖州当面向大行台作出解释!”韦曙咬牙说着,挥手带领护卫冲门而出,径自走了。

王肃眼望韦曙等人离去的背影,向身边侍从吩咐道:"立即派人去荥阳敖仓传令,需时刻加强警戒,谨防敌军偷袭。"

奉侯鉴之命率领三千军士驻守敖仓的是他的族弟侯临。早在三天前,侯鉴就带着前些时投奔他的附马司马消难亲自来到敖仓,向侯临交待了一旦战事不利,难以守住敖仓,便无需请令,立即放火烧掉所有仓房,决不能叫敖仓数百万石囤粮落于贺崇手中。

因此,这三天里,侯临带人已在各座仓房附近放置了不少干柴,桐油,并分配好了各营各队负责的仓房,但听他一声令下,即可迅速放起火来,确保仓内囤粮不会落入敌军之手。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不断地有坏消息传来:距荥阳仅数十里的密州已被贺崇大军攻占,其前锋陈山提所部直抵洛阳城下;据传,函谷关关门紧闭,不放侯鉴主力西撤入关,司马王肃率领一部出城北进,似是要向汾晋方向突围;全军主帅,他的族兄侯鉴不知去向。。。

各种讯息纷至沓来,令侯临真假难辨,搅扰得他心绪烦乱,整日坐立不安。

堪堪捱到了第三天傍晚,天上忽然扬扬洒洒飘起了雪花。侯临担心雪下得久了会淋湿仓房边上堆放的干柴,正亲自带人往干柴堆上罩放毡布,有军士来报:“洛阳派人来巡视仓房,请将军回营见面。"

“来的是谁呀?"侯临一边指挥军士往柴堆上蒙着毡布,一边问道。

“为首的自称姓何,是大公子手下的从事。"

军士所说的大公子是侯鉴的长子,现为洛阳留守主将侯敞。

侯鉴听说是侯敞派来的人,寻思着或可向来人打探打探眼下的战局,形势,便撂下毡布,随军士回到了营房。

营房内站着位面目和善的中年人,身后侍立一位英姿勃发的少年。中年人见侯临走进房来,满面堆笑地拱手说道:"镇东将军帐前从事何曾参见将军。下官受大公子差遣,带人前来巡视仓房,此为令牌。"说着,双手捧上一面金漆令牌。

镇东将军是侯敞新近从长安获封的军号,大公子是属下对他私下的称呼,并且有令牌为凭。侯临听罢来人自报姓名,身份,自是对他深信不疑,客气地回礼问道:“何从事,你看要怎么个查法啊?”

自称是何曾的人答道:"随下官来的有二十几名计吏,就叫他们每人各核查一座仓房,将军以为如何?”

侯临来时已留意到营外站着二十多名文吏装束的人,便点头道:"就照何从事说的办吧。我派些军士为他们引路。何从事在此稍坐,我还有事相询。"

当下侯临指派了属下的军士为计吏们引路,带他们分别前往仓房核查囤粮数目,检视仓房安全情况,自己则留在营房向何曾打听起了洛阳城内的情况。

据何曾向他透露,贺崇的前锋主将陈山提眼下正率部自水陆两路向洛阳发起猛攻,并一度攻入了外郭,侯敞亲自率军奋力苦战,数度击退敌军,如今战事正处于胶着状态。

侯临听得十分紧张,攥着拳头问道:"单单据城死守并非上策,族兄麾下有二十几万兵马,为何不伺机对贺崇所部发起反攻呢?"

何曾看了看房内侍立的军士,端起茶碗啜茶不语。侯临会意,屏退诸军士,向前探着身子问道:"莫非族兄另有措置?"

何曾压低声音,悄悄说道:“将军与司空乃是同宗兄弟,说与将军也无妨。司空已率部秘密前往汝阴,准备联结南朝,自侧翼发动反攻。"

"啊!"侯临惊讶地张大了嘴,正打算追问详情,忽听房外人声喧哗,他欲起身查问,就觉得眼前人影一晃,后颈间已被利刃抵住了。

“别动!叫房外的人打开营门!”原本侍立在何曾身后的少年用短剑抵住他的后颈,厉声命令道。

侯临感到后颈间一阵阵地发凉,无奈之下只得扯着嗓子冲外叫道:"出了什么事?去打开营门。”

房外来向他报信的军士懵了,大声说道:"将军,来巡查的人有诈,他们拿走了仓房外的桐油。。。"

“叫他们打开营门!"少年手腕轻轻一抖,在侯临颈间划出道血痕,再次喝令道。

"立即打开营门!"侯临颤抖着声音下令道。

房外的军士虽然猜到房内发生了什么,可也不敢违抗主将的军令,有几人掉头跑去打开了营门。

扮作何曾的那人透过窗户看到营门已被打开,冲贺恭点头示意。贺恭才一分神的空当,侯临奋力挣脱他,疾步朝房外逃去。

贺恭扬手掷出短剑,正中侯临的背心,结果了他的性命,随即跃出房外,扑向营门。

此时,侯临手下的军校发现形势不对,其中一些人上来围堵贺恭,另有几人转身往粮仓的方向跑去。

贺恭孤身力战众军士,死死地守住大开的营门,支撑了一刻多钟的光景,终于等到王肱带领援军赶来,经过一番厮杀,攻占敖仓,扑灭了刚刚被点燃的大火,保下了大部分囤粮,也取得了平叛以来最为关键的一场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