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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赫巴鲁手中紧握马鞭,愤怒的指向马超那辆醒目的白色“库伦车”,咬牙切齿的说道:
“额哲和良泰这两个蒙古人的叛徒,居然背信弃义,公然与明朝人勾结在一起。
违背了他们曾向后金大汗立下的誓言,舍弃了黄金家族往昔的荣光。
如今还联合明国人妄图欺骗我们,去效忠那个所谓的成吉思汗转世之人,这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听闻此言,帖木儿忍不住开口问道:“苏赫巴鲁,你相信密宗喇嘛教吗?”
“不!我从不信奉任何宗教,我只信奉强者为尊的道理。”
苏赫巴鲁毫不犹豫的开口否认,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对自己的强大充满了无比的自信。
因为他坚信对面的这支明军,依然会像往昔那样软弱无能,甚至是不堪一击。
同时也深信远在辽东的后金大汗黄太吉,在获悉这里的消息之后,必定会派遣战无不胜的八旗大军前来增援。
而他只要能成功击败眼前这支明军,便可以获得黄太吉的青睐与器重,进而名正言顺的成为蒙古镶蓝旗的旗主。
帖木儿与巴图相互对视一眼,他们的眼神中都流露出,对这位昔日黄金家族奴才的鄙夷之情。
巴图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脸上泛起一丝笑容,开口说道:
“我们和硕部的汗帐位于贺兰山以西,在河套这里的部落人数稀少。即使将年仅十五岁的孩童全部带来,也仅仅拼凑出来了八百人。
至于勇士们所骑乘的战马,其中有许多都是二十多年的老马。倘若这里真的爆发战斗,恐怕我的族人们,并不愿意豁出性命去与明国人拼杀。”
“如果那些令人憎恶的明朝人,将我们统统逐出河套草原,你是否甘愿舍弃这块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牧场?”
苏赫巴鲁瞪着一双怒目,脸上满是不悦,冲着巴图大声反问道。
巴图听到苏赫巴鲁的质问,看见他那张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脸,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回应道:
“如果我的族人受到明军的逼迫,无法在河套草原继续生活下去。
我便带领全族老小迁徙至贺兰山西侧,去与和硕部落的同族们共同谋生。”
“你……你既然无心参战,又何必来这里?”
向来性格粗犷豪放,却又狭隘霸道的苏赫巴鲁听闻此言,瞬间就被激怒的暴跳如雷,他双目圆睁,狠狠的瞪着巴图吼道。
“行啦!现在都已经两军对峙了,还是齐心协力应付眼前的明军吧!”
帖木儿见情况不妙,急忙站出来打圆场,试图平息这场无用的争执,防止二人在大敌压境之际互生嫌隙。
此时的苏赫巴鲁满脸阴沉,就犹如密布的乌云,他冷哼一声,不再去理睬仍一脸微笑的巴图,转头对帖木儿说道:
“你统领辉特部的勇士,挡住明军骑兵发起的进攻,稳住阵脚即可。
我观察明军的骑兵不过千余,所穿铠甲皆轻如薄纸不堪一击。察哈尔部的勇士们,会率先突击明军左侧的步兵方阵。
杀将过去,一把火将他们那辆该死的库伦车烧毁。”
“良泰写信与咱们事先约定,以抢夺彼此手中的九斿白纛大旗,作为判断双方胜负的办法。
咱们没有必要去与明军杀个你死我活,蒙古人已经厮杀了三四百年的时间,如今人口和马匹都所剩不多了。”
帖木儿并不同意主动攻击明军,他凝视着苏赫巴鲁,语气中也透露出了些许不耐烦,甚至还带着一丝焦躁。
“我这杆是成吉思汗的九斿白纛大旗,举世无双!明国人所持何物,岂能与之相提并论?
此战我们必须要倾尽全力,杀尽对面那帮可恶的明狗,生擒额哲那个黄金家族的耻辱,严惩怯懦无能的良泰。”
说罢,苏赫巴鲁当即就唤来亲信士兵,命他将那面象征着无上权威的九斿白纛大旗,竖立于土坡之上。
巴图与帖木儿当即就用右手抚胸,向着九斿白纛致以虔诚的敬意。
苏赫巴鲁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得意之情,仿佛自己已然成为了统领千军万马的领袖,拥有了无数的光辉荣耀。
他从喉咙中发出了一声长啸,随即就策动战马奔向己方阵列,意欲先发制人,掌控战场上的主导权。
巴图望着渐行渐远的苏赫巴鲁,满脸的鄙夷神情,愤怒的吐了一口唾沫,咒骂道:
“这个背信弃义的叛徒,今日来这里本应该向额哲王子俯首称臣。可他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如同一条疯狗般呲牙吼叫。”
“你还是不要去招惹那个疯子为好,因为他早就向黄太吉俯首称臣了。依我看,他今日必然会在这里损兵折将不可。”
巴图听了这话,脸上不由猛然变色,连忙仔细的观察起了战场上敌我双方的态势。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说道:“目前咱们处于上风口,这对于箭矢的远射很有利,而且咱们这边的兵力,也比明国军队稍稍多一些。
无论是马匹数量、盔甲装备、兵器种类,以及地形地势这些方面,都是我方更具优势。
要说对方有啥优势,那也就是明军的火枪火炮稍微多一些,他们布阵的地方背对着太阳。
只要咱们的骑兵全力发起冲锋,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再次装填火药弹丸,就只能像兔子一样奔跑逃命。
帖木儿,你怎么会断言苏赫巴鲁肯定会输呢?”
帖木儿嘴角轻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回答道:
“我前段时间听闻到一个传言,黄太吉在西征退兵途中曾经破关南下,想在明国境内大肆抢掠一番。
可八旗兵竟然在宣府一带,遭遇到了一支仅有万余人的明国火器军,双方厮杀四十多日,八旗兵却还是狼狈的逃出了长城。
不仅如此,蒙古汗位继承者的额哲王子,也被那支明国火器军给救走了。事到如今,我对那个传言已经是坚信不疑了。”
“啊!这怎么可能?难道真的如传言所说,成吉思汗已然转世重生,并训练出来了这样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无敌军团吗?”
巴图满脸惊愕,嘴巴张得老大,难以置信的再次将目光投向对面那辆,无比高大且威严庄重的“库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