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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第三策吧。”陈辰也不再逗糜竺,“第三策名为府债。就是以官府的名义,向民间借债。”
刘备,诸葛亮,法正,糜竺四人面面相觑。
“启明,这一来,谁会把钱借给官府?二来,以官府名义借债,是否会影响官府威信?”刘备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主公有此担心也实属正常。可若是此举有利于民呢?”
“启明的意思是?”刘备又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
“府债以自由认购的方式发行,可以分短期和长期。短期府债,少则三月,多则一年。长期府债,少则两年,多则五年。根据时间长短,到期之后给购买了府债的百姓兑现利息。少则一分利,多则五分利。”
“百姓若是有余钱,也不过空堆在家里。如果有渠道能让钱生钱,百姓自然是就愿意把钱借给官府的。”
“可是这样一来,只能解一时之困。若是到期不还,有损声誉。若是要按时归还的话,这钱我们也只能看,不能用,到期之后甚至还要倒贴钱出去,不是吗?”刘备有些想不明白。
诸葛亮的举一反三能力可是相当强的,笑着说道,“主公多虑了,我们能找百姓借钱,自然也能把钱借出去。子仲精于商道,应该遇到过货款周转不灵的情况?”
“在大军师面前,我可没脸说自己精于商道。”糜竺苦笑摇头,虽然慢了点,但是他也想明白了,“货款周转不灵的事情常有,但是民间的借债问题很大,一是利息很高,二是很不稳定。
若是能有官府背书,提供稳定的借款渠道,哪怕利息高一点,只要能做到方便支取,也会有大量的商人愿意借贷的。”
这个时代的民间借贷,九出十三进(找人借100两,实际到手90两,三月一期,到期需要归还130两。高利贷。),那也是常有的事情。
刘备听着连连点头,这样一来,官府也有利可图,完全可行。
陈辰摇了摇头,“这个只不过是府债最没有价值的利用方式罢了。”
“还有其他妙用?”刘备闻言更为欣喜。
“将府债筹到的钱,用于建设官有工坊。先前提到的丝绸蜀锦,完全可以收归官营,官府负责提供场地,织绫机。从百姓手中购买蚕茧等原材料,再雇佣百姓进行生产。产物也由官府牵头售卖,三月之内,定能回本。”
“如此一来,购买府债的百姓得了利息,官府则没有花费府库一分钱,便建好了一个可以源源不断产生财富的工坊,还解决了一部分百姓的民生问题。岂不比直接借贷更有价值?”
“妙!妙!妙!”刘备连连喊妙。
“高!实在是高!”糜竺也是兴奋地直拍大腿,等到晚上就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大腿上一片青紫。
“这些个世家大族,家中铜钱应当不少,放在家中不过空有折损。不若让他们带头抢购,普通百姓看到世家大族大量抢购,想来也会减少很多顾虑。”诸葛亮已经在考虑怎样执行了。
“启明给这个中间机构起个名字?”刘备说这个话,就意味着他已经决定执行陈辰的计策了。
“因为和钱有关系,这个机构就叫银行好了。”
“……”众人无语。
“你说的这个什么银行,和铜钱哪里有关系了,没关系,你提什么铜钱……还真亏你叫启明……你这哪里会起名了?”诸葛亮忍不住吐槽。
“依我看,不如叫钱庄?”法正开口道。
“行,就叫钱庄!”刘备立马拍板。
“行吧……”陈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我倒是对大军师先前所说的新的战场有点好奇。这第二策的后手,还请大军师解惑?”法正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夏口城中我方的市集,将会派驻官职人员。无论是谁,想要到我方市集购买物品,需要先到官方人员处兑换新币。离开市集之时,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再兑换回旧币。”
“等到商人以及百姓发现新币和旧币在购买力上没有差别的时候,便全面取消市集的旧币兑换。也就是说,夏口的市集之中,先行统一使用新币,且只认新币。”
“之后再在境内全面推广。百姓用的时间长了,用的习惯之后,自然就会接受新币的存在。”
“而非我境内的百姓,自然也会被带着使用我方新币,如此便有机会将我方新币渗透进入到孙吴和曹魏境内。”
“若是再组建官商,专售如蜀锦之类的特产,且只认新币交易,用一枚五铢重的新币,哪怕只换10枚三铢重的劣币也是大赚!”
“如此一来,我们便有机会大量攫取孙吴和曹魏的铜币储量,从而影响到孙曹两家市面上流通的货币总量,拖垮他们的经济。这是其一。”
“再则,若是能够将新币在孙曹两家境内大幅铺开,那么我们也能通过大量铸造新币,大量购买孙曹两家的物资。通过这种方式,来收割他们的战争潜力。”
陈辰这边说着,诸葛亮突然想到了这一策藏着的更可怕的东西。
“恐怕还有一层深意吧?”
陈辰看向诸葛亮,笑道,“以孔明之智,自是能看出来。”
“这新币可是和主公的信誉挂钩的……若是新币被他们两家境内世家认可,且大量储存……”
诸葛亮说到这里,其余几人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只是孙曹两家的世家,荆州和益州的世家未尝不是这样?这个就叫利益捆绑。用新币作为纽带,强行将他们世家的延续,和我们的成败绑到一起。”
很简单,这些钱是刘备发行的,若是世家认可之后大量持有,若是某天刘备败了,新来的统治者有很大的可能会直接推翻新币的,这种情况下,世家除了跟刘备站在一起之外,还能做什么?
糜竺从来没有想过,商业一道还能玩成这样。
翼德说的不错,这几个军师……心是真的黑啊……
诸葛亮,法正:关我们什么事?这主意又不是我们出的……
陈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