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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大人,您快些换上吧。”小内侍将衣物递给了简直,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奴婢方才取衣物时,陛下已经知道了您醒来的消息了,这些也是陛下让奴婢给您送来的。”
简直闻言,心中不由得一阵紧张。他接过衣物,低头看了一眼,是一套浅绿色的便服,质地极好,看款式也是他平日的风格,便知这确实是宋子温准备的。
可是他并不想现在就面对宋子温,在发生了昨晚那一场荒唐之事后。
虽然最后因为他的晕倒,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那种微妙的尴尬和不适却如同藤蔓般在他心中生根发芽,缠绕得他难以呼吸。
他不敢想象,若是现在就马上直对宋子温,自己还能不能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他微微颔首,表示谢意,对着小内侍轻声说道:“有劳小公公了。”然后转身走进内室更换衣裳。
待到简直换好衣服重新现身时,他的手中多出了一张薄薄的纸张。他面无表情地将其递给小内侍,语气平淡地吩咐道:“烦请小公公将此信转交予陛下。”
“侍郎大人?”
“为难小公公了,不过这信交于陛下,他必不会责怪于你。”简直温和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却藏着一丝苦涩与无奈。
他轻轻地拍了拍小内侍的肩膀,又重复了一遍:“劳烦小公公了。”
小内侍看着手中的信,又抬头看了看简直,眼中满是疑惑。
他虽不识字,但也能看出简大人此刻的心情并不轻松。
他心中虽然忐忑,但还是将信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袖中。
“那,奴婢这就去替大人将书信呈给陛下。”小内侍低头行了一礼,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必须在简大人离开之前禀告陛下知晓。
简直目送着小内侍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耽搁时间,便朝着清华宫的大门行去。
他心里虽然清楚自己今日的行为无异于一个临阵逃脱的懦夫,可是即便明知无法逃避现实,他还是想要这么做,能躲避一天是一天。
简直走至殿门口,却被护卫拦住了,就在他着急于辩解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抬头看去,正是宋子温一行人来。
宋子温穿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绝色倾城的容色一如从前,晃的简直一时愣住了 忘记了行礼,直到身边的人纷纷下跪,他才反应过来。
刚想行礼,却被宋子温一把拦住了。
宋子温的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眼神却紧紧的盯着他,“刚醒来,就乱跑,你可真出息了!”
“臣见过陛下。”简直后退几步再次行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宋子温走上前,又一次扶住了简直,这才察觉这人昨晚明明还是高烧不止,烧的灼人,现在的却又冷的如寒冰一般。
他的目光不悦的停在简直的脸上,“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简直一愣,从前不都是他在劝着皇上,今日倒是反了过来。
“回屋里说话。”说着宋子温也不管简直愿不愿意,就拉着他往里走。
“陛下……”简直尴尬的看着被宋子温拽紧的手腕,踉跄了两步才跟上他的步伐。
宋子温像是没察觉到简直的尴尬,或者说他并不在乎这些。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殿内,简直被宋子温按回了龙榻。
自己则站在床边,低头看着简直,那眼神仿佛要把他看透一般。
“你的身体还没恢复,怎能这般胡闹!”宋子温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命令的味道,却仍能听出几分关心。
现在的简直不由让他想起当初那个会哭会闹,会恃宠而骄的小孩儿。
似乎比起现在长大后的简直来说,有趣多了。
简直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刚才的那一番动作,让他本就苍白的脸颊增添了些许粉嫩,但额头上仍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宋子温身上,眼神中先是流露出一丝讶异,陛下今日似乎尤为关心他,但是……想到宋子温昨日所为,简直的眼神瞬间便被冷漠所取代。
“这可是龙榻,微臣怎敢在此歇息,与礼不合。” 简直的语气充满讽刺意味。
宋子温并未理睬他的冷言冷语,而是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些,可有想吃些什么朕吩咐下人去准备。”
“不劳陛下费心。”简直偏过头,避开宋子温的手。
宋子温见状,眉头不禁皱得更深:“习之,莫要再与朕赌气了,你可知朕有多担忧你”
“担心臣\"”简直冷哼一声,满脸不屑,“陛下难道不该是巴不得微臣早点病故吗”大约是许久不曾生病的人,这次身体抱恙,人也越发的变得任性了起来,面对宋子温时,简直显得格外任性无礼,丝毫不顾及对方皇帝的身份。
甚至有些无理取闹的撒泼。
宋子温见状也不生气,这样的简直才鲜活可爱,与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而不是像这几年的吏部侍郎,凡事都喜欢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的要求自己,不敢行错半步。
不过他在接触到简直冷漠而疏离的面孔时,心中还是生出了失落。
他知道,昨晚确实是做的过分了怕是习之会对此心存芥蒂,总是要跟他解释一一番的。
“习之,昨晚是朕的不是,不该那样迫你。”宋子温叹了口气,开口道歉。
却听到简直低声道:“若是……可以,臣宁愿从未遇见过陛下。”
“习之,你怎能说这样剜人心肺的话来!”宋子温闻言伸手一把抓过简直的手腕,狠狠地说道,“你怎能说出,宁愿从未见过朕的话来?”
手腕却传来一阵刺痛,简直低头瞧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被宋子温捏得红肿了起来 。
“对不起习之。”
“陛下没有错,不必道歉。”简直淡淡地看着宋子温,“陛下九五之尊,怎么会有错?”
简直的话让宋子温的脸色瞬间变了又变,最终还是他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对简直手腕的钳制,
算了不与生病中,变得任性又娇气的人计较,宋子温如是想着。抬眼对上简直梳疏离的某些,继续说道:“习之,朕知道你心中有怨,朕昨晚的行为,确实是出于对你的报复,但是……算了我们不提这事情,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