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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动作几乎未有停顿,不过随意扫了眼,转身便上了马车。
镜池不愿意现身,她也不强求,她在等,等他迈出那一步,等他的选择。
刚进入马车,便见柳清序端坐着,脊背挺直,眼神坚定,见她进来,柳清序眉眼柔和一瞬,移开了些位置,随后将热茶递到她面前。
纳兰镜闻低眸看了眼,又见柳清序直勾勾地看着她,眼底微弱的光亮让人想忽视都难,微乎其微,却让整个人都好似有了活人的气息,不再如当初那般了无生气,眼中没有一点求生之欲,黑沉沉的一片,宛若幽深寂静的深潭死水,掀不起半分波澜。
人若是看不到希望,每分每秒都太难捱了。
纳兰镜闻接过她递的茶,柳清序眼中浮现了些许期待和紧张,纳兰镜闻意识到什么,抿了一口,不似她身边人泡的味道,稍差了些,却依旧唇齿留香,她状似不经意点评道:“不错。”
话落,柳清序眼底的紧张悄然殆尽,那微弱的光亮更盛了些。
她其实很感激纳兰镜闻,想为她做些什么,可如今自己什么都没有,思来想去,在纳兰镜闻看不见的地方,求着她身边的侍从学习如何泡茶,她作为一个富家女,一向养尊处优,自然没学过这些,所以过程难免艰难,好在她不算笨,倒是有些成果。
纳兰镜闻平淡的视线落在她手上,柳清序敏锐地察觉到,下意识将手朝着身后藏了藏,随即朝着纳兰镜闻露出一个笑容。
纳兰镜闻没有回应,马车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沉闷压抑,柳清序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一点点垮了下来,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低下头来。
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她视野范围内,将她藏在身后的手拉出,冰凉的触感落在了手上,柳清序忽地抬头,神情讶然。
她学习泡茶时,曾因大意,滚烫的热水浇在了手上,烫出大片大片的红痕和水泡,她没有太过在意,随意地处理了一番,以至于如今她手上留下了疤痕,本就伤痕累累的手变得更加狰狞可怖。
其实于她来说,手是否好看,她都不在意,毕竟没人会通过你的手去判断你的能力如何,难看就难看些。
所以见纳兰镜闻在替她的手上药时,她有一瞬的怔愣,随后立即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要抽出手,连连拒绝,“不用了王爷,小伤而已。”
纳兰镜闻力气很大,柳清序硬是没将手抽出来,只能任由纳兰镜闻替她上药。
柳清序看着她,珠玉垂落缝隙中倾泻而下的微光落在她冷淡的眉眼,动作却很轻,恍惚之中,好似看到了那熟悉的面庞,一时眼眶发热,慌乱别开脸去。
从她记事起,娘亲从未对她露出过笑脸,要求她事事做到完美,她没有爹爹,听下人说,爹爹同娘亲自小相识,青梅竹马,长大之后也自然而然在一起,没经历过什么磨难,感情极好。
娘亲很爱爹爹,力排众议,只娶了爹爹一人。
唯一的磨难,也是因为她,爹爹自小身体就不好,需日日用药温养着,娘亲因顾及爹爹的身体,就没打算要孩子,原本打算从宗祠那边过继个女儿,可没想到阴差阳错怀上了她。
娘亲疼爱爹爹,舍不得爹爹受到一点伤害,便不想留下她,可爹爹以命要挟,用绝食停药来逼迫娘亲留下她,娘亲拗不过,只能妥协。
怀着她的那段时日,娘亲更加小心了,不让爹爹离开她身边半步,生怕爹爹磕着碰着,用最好的药来替爹爹调养身体,以求生产时,爹爹能少受些痛苦,甚至从不信鬼神的娘亲,总去城外山中的寺庙,替爹爹祈求平安。
可天不遂人愿,娘亲日日的虔诚祈求,没能被上天听到。
爹爹身子太弱,根本不适合生育,生她时难产,偏偏爹爹一意孤行,一定要娘保下她,定要为娘留一个孩子,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娘亲自然不肯,让大夫必须保住大人,却不曾想爹爹早有预料,服下了药,一种汲取父体营养传输给胎儿的药,胎儿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健康,可爹爹的身子却早已油尽灯枯,哪怕神仙在世,也无力回天。
他们是夫妻,是比翼鸟,是连理枝,是磐石蒲苇,是巫山沧海,是两情长久时的朝朝暮暮,所以他最是了解她。
思之所思,想之所想,爱之所爱。
后来她平安降生,爹爹却永远留在了那彻骨寒凉的夜晚。
其实她有想过,娘亲应是怨她的,怨她带走了她最爱的男子,所以她应当受着。
娘亲对她严厉,更不亲近她,总是板着个脸,稍有些差错,便罚她跪祠堂,跪在爹爹的灵位前彻夜思过。
而那次,是娘亲唯一一次对她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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