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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晏南修瞬间恢复成一副刚出窝的奶狗样,眼眸中漫漫弥了一层温情的神彩,“这里和我记忆中的有些不一样了。”
走到第三个满月时,晏南修曲下腰,从一张石椅下面拖出一个乌木盒子,乌木上面雕着五只栩栩如生很奇怪的兽物和一朵欲开的花。
晏南修看到云裳盯着盒子有些疑惑,便说:“相传,盘古开天开天辟地时,五兽膝花而生。他们初见光明都在窥视此花,一翻交战,花碎成千万片,化成大地的花草树木。四兽皆亡,化成天下百兽,一兽成龙,便是天子。”
盒子里面装的是刀斧枪弓四件战器,刻有工工整整花纹图字。每件都有手掌般大,有柄有穗除了大小皆和真物别无二样。
晏南修见云裳不知其意又说:“这是皇爷爷送给大哥的,他转送给了我。大哥比我长十岁,不仅文武双全,才智也卓越,长得同父皇十分像。他深得皇爷爷喜爱,皇爷爷断案批折都把他带在身边。他住在皇宫的时间比成王府都长,皇爷爷很多次说以后大哥会成为一位留名青史的千古一帝。可惜天妒英才他没等到父皇入京就命陨鲤鱼池。乔先生说如果大哥没死,我本可以悠游自在的过完一生。”
云裳若有所思地听完,发觉他神情有些遗憾便问:“你为何要同我说这些。”
“如果父皇不去汝州,大哥还在,父皇也不会抓着我不放,我的人生也不会这般只能在他设定的框架走,这般不可回头。”
晏南修把她往怀里一拉,低声说道:“我娶了别人是我不对,当初看着你从遥吾山上离开连头都不回,我就对情爱失去了所有我向往,可是我心里没有一刻不在想你。”
乌木盒子无声地掉在了残叶上,把压在最底下的枯叶砸见了天日。
如果不是偶然遇到云裳,晏南修也不会急不可待把这些话说出来表痴心,翻起了已经尘封多年的往事。
云裳靠在他的肩膀上,耐人寻味的表情爬上了她的脸。
如果当初成王没去汝州云家也还在,世道无常,生死有命这些她都懂,但是人死才能消债她也听过。
“你能离开秦家,入京都,有我的原因吧?嫁给我好吗?”晏南修捧起她的脸,眼神炙热得如同一个追债的,非要得到一个结果。
他们两谁又是谁的债主,时间越久,纠缠在一起的东西越来越理不清。
云裳他的这些话,变了脸色,有些生气的说:“当初你为何要上山,为何又要回京?那时也没有人逼你,你又为何强逼于我。”
他为何要回京,为何!
刀虽没有架在脖子上却戳在心口上,那座比五行山还重的秘密,面对云裳压得他神形皆散,不自觉的退了一小步。
“你喜欢我,也不耽误你娶别人,我承认忘不了你,可是我真的很怕识人不清,怕你想娶我只是弥补你年少时的一个遗憾。”
云裳看着他有些惊荒又宣不出口的神态,嘲讽道:“当然,如果你是以宁王的身份硬娶我也不能反抗,但是南修,从来不会逼我对吗?”
晏南修被她嘲弄的目光看得很不舒服,他无法想象如果云裳知道了所有事情的后果,只想尽快的把她锁在身边,永远不得和闲杂人等接触。
他沮丧地说:“我不逼你,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真的很难过。
出了满月园,晏南修带着云裳观摩了他的劣迹斑斑。
成王府前殿的老木雕花椅下,有他用小刀刻出的小鱼图案,一套极品白玉四季盘被他摔到只剩春冬两季,晏南修特别自豪告诉她,有春有冬算是保了个全尸,就连先皇下的圣旨都被他抠出了几个洞。
晏南修把未曾说出口的糗事,一桩桩一件件摆出来,他想告诉云裳他有好多好多话想和她说,纵使有一天掩盖不了真相了,由她亲口问,他也会一字不露的说。
只是现在他没这个把握,他也不敢,可只要她问,他定是一字不瞒。
云裳的眼光从震惊转换成全身的鸡皮疙瘩,没想到小时候的晏南修这么调皮,最后爆出和形象完全相反的哈哈大笑。
看着云裳扶着腰在宽大的轿椅上笑得上气不接下去,晏南修也挤了进去,急败坏的问:“有这么好笑吗?”
云裳想都没想地回道:“何止看不出来,你如此顽劣。”
晏南修看到她红通通的小嘴一张一合的很是诱惑,一颦一笑中都带着撩人涟涟的遐思,身上如同被小猫爪子上的肉垫,轻轻蹭起了欲望,嘴情不自禁的凑了上去。
挨到那处藕白玉颈,荷花的香气丝丝入体,云裳一个巴掌盖住了他大半张脸,“你,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王府内人来人往,你真是不害臊。”
晏南修不管不顾的往前扑,“当他们瞎的。”
云裳浑身不自觉一搐,“眼瞎心,心不…”
瞎字没来得及说出口,只听‘嗯’的一声咳嗽声。
这一声把晏南修惊得全身一震。
他几乎有些惊恐的转过身去,把云裳挡去一小半。
瑞德帝看着被挤到轿椅一边的俩人,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们几眼。
“儿臣向父皇请安,向婉妃娘娘请安。”晏南修扶起轿椅上的云裳行了一礼,面带凝色的看着瑞德帝和纪婉伶。
云裳扑通一声跪下,膝盖撞得地板发出不小的声,“小…小女云裳向皇上请安,向娘娘请安。”
晏南修见到她这般也陪着跪了下来。
瑞德帝看了眼自己常坐的那张轿椅,再看看跪在眼前,一个脸色泛着青色把头抬得高高的,一个抖成筛子,头快挨到地板的人,嘴角微微一抿:“免礼。”
晏南修瞟见已经吓到魂飞魄散的云裳,叫莫凡带她去了寝殿。
上好龙井的清香,冲淡了刚才的压迫感。
前殿只剩晏南修和瑞德帝,两人对视了一眼瑞德帝的脸色却并不好看,他轻声吐道:“莫奇死得不冤 。”
这一句声音不大,却如战鼓一般敲击在晏南修的胸口上。
刚平复了情绪又被震得五脏六腑在眼前翻滚,整个人好像被人一下按进了深水里一般透不过气,肺部像火烧着似的痛。
他明白死得不冤意味着什么,原来莫奇最后的命令是要杀了云裳。
晏南修手扶着轿椅缓了很久,扯出一个看起来是笑却很孤独的嘴角。
连莫奇都会收手,而生他的父皇却全然不顾他的感受,真是可悲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