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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没做错什么,何来往心里去一说。”
冷荷听到这话‘噗呲’一笑,“还嘴硬,小心不给你饭吃。”
“你…”
莫凡像斗败了的公鸡,霎时变得唯唯诺诺起来。
秋季有一回,莫凡跟着晏南修出门,那天晏南修到酒楼见的是许家的旧部,平日里晏南修都会让他在旁边伴着,那回连酒楼都没进。
他像个门神一般在酒楼门口站了七个时辰,从上午一直站到深夜才等到晏南修。
站在门外的日子并不是没有过,之前站在外头时,晏南修都会让人给莫凡弄点吃的填饱肚子。那天直到入了宫,晏南修全程都没有注意到他。
莫凡回到宫里,把东宫小厨房的吃的差不多扫光了。五碗面在半柱香之内,风卷残云的倒进了他略小的嘴巴。
冷荷看他这副饿死鬼的样子都惊呆了,皱了皱眉问:“莫侍卫,你还好吗?”
莫凡对她笑了笑,慢吞吞地说:“很香。”
“我不是这个意思,”冷荷指了指堆叠的碗道:“五碗,你不撑。”
莫凡听了若有所思说了句:“饿怕了。”
“圣上在汝州过得很苦?”
冷荷只知道莫凡突然就来到了二皇子身边,在宫中从来没见过这号人,想来是在汝州跟过圣上的,待卫都统李长风同冷荷说过,跟在二皇子身边的两任待卫都不是出自京中。
莫凡面沉似水,低头猛吃着,“不知,我也只见过几面。”
冷荷见他脸有惧色,似不想回忆便不再多问,再一个要被二皇子知道她在后背打探这些,再想留在这东宫怕是不能了,她决不能离开东宫。
晨光破出天际,木头燃烧的气味混和着腥味透过灰色的晨雾升入空中。阳光透过还未完全熄灭的烟火斑斑驳驳的洒下来,照在大眼睛脸上。
她脸色苍白,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晨,露眼角也有些水渍,微翘的嘴巴发紫,伏在阿娘怀里沉睡,肚子上有一个宣红色的大窟窿插着一根断了的矛,肠子鼓了出来。
她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人没到最后一步,都做过最坏的假想。
当最坏到来时,大多都是听天由命,阿娘终究下不了手亲手了结她。
百色城大多房屋都倒在遍地横尸中,一些丢了孩子的母亲精神涣散的在呼着孩子的乳名。悲惨凄厉的哭声渐渐响彻整座城,处处都是抱着尸体久不能起的人。
巡逻队穿插在城中把无人认领的尸体集在一块,百色城一夜之间变成了人间修罗场。
晏南修一身铠甲,满身是血的站在一个人面前,他知道这是一场梦。
哪怕是梦也是好的,他好想她。
云裳揉了揉眉间,把兔毛笔搁在案上,几页黄麻纸上密密的记着几味药的特性,其中有一味药如此描述:遮乌鸟金汁呈绿色,食之气脉不通,伴贫乏之感。
医书上这只鸟除嘴尖和爪尖呈绿色,全身毛色都是黑色,脚杆也是黑色的。
“裳儿。”
二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太阳将将升起,云裳一夜未睡,此时眼眶发肿,对着那缕黄芒,眼泪都被灼了出来。
她把记录完的麻纸叠好,应了一声走出门外。
李二嫂平吃爱吃甜面色娇,红体形有些圆润,伸着脖子在云裳屋外头。
看她眼里布着血丝,一脸煞白地推开了门,二嫂子往她额头上摸了一把,“不舒服吗?怎么一点血色也没有。”
云裳揉了把眼角,浅浅的笑道:“这两日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