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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她手段多,那她自己是不是也是手段多呢?这样的不单纯,太难对付了,又何必呢?
“不过,说起来也是哦。我们师范生,我所见的哈,唯一被贴布告的,就是一个体育生和一个艺术生,晚自习后不回寝室,两个在教室里聊天,被全校通报了,大家都说,学艺术和体育的,胆子就是大,心里开放,比我们普师专业的懂事更早。”他至今记得那块惨白的布告,贴在“学高为师、身正为范”大字的下面,跟后来他书写的开学通告一样大,不过,一个是红的,一个是白的。
“聊个天就通报批评?这也太夸张了吧?”她惊叹道。
“定性为谈恋爱,问题就严重了。我们小中专是不许谈恋爱的。”
“这样子啊,我看,不仅仅是聊聊天这么简单吧?”她嘴巴张得有点大。
“啊?我没想过唉——难道,还有其它的动作?”她的话,仿佛让他一语惊醒梦中人,那时的他,怎么会想到还有其它动作,和女生聊个天也是天大的事情了,至于快毕业的时候,听说一个高大帅气的钢琴手竟然在体育班的女寝室过夜的事,那更是天方夜谭,不敢相信了。这个钢琴手右手一滑,瞬间从高音溜下几十个键盘的滑溜溜的乐音,他至今记得:原来,钢琴还可以这样弹,那是几百号人的大礼堂呵。
“呀,不跟你谈这些,免得你又——”
“嗨,你担心什么,我又不是体育生、艺术生!”想到这种事,他心中又有一点的惨然:听说,牵手、拥抱、亲嘴,以至于摸……都是谈恋爱一步接一步,水到渠成的事情,她总说见过世面,为什么却接受不了,这不对劲呀?还有她大爷,那一夜,浴室,她口中过来人似的说的什么过客,可以乱开玩笑的肖建华,帮她修理收音机的阿西,在她家院子里帮助挖沟的精壮的铁路工人……我已经如此保守了,她还有什么担心的?
“不过,不是说体育生就很开放呢,唉,说起来,就刚刚说到的那个女体育老师,就因为她,还差点要了我的命!唉,想起来都后怕。就是因为她听说很开放,结果又很在乎。”那样一件别人的尴尬事,却让他受了无妄之灾,也真是无妄之极了。
“什么大事?你不要打住,给我细细说来,你可从来没跟我说过呢,还跟女老师有了生死之交?”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唉,说起来,都是别人的事,结果却害得我很惨,酒色财气,酒色真不是好东西,想起来,现在我还晕乎乎的。不提起她,我倒差点要忘记这件事了。”
“酒后乱性,酒能壮胆,酒能有什么好东西,说说你是怎么乱性的?”乌拉的步伐缓了下来,看来她很感兴趣。
“说了不是我啦,我能乱性的话,唉,也不至于——”他想起了在禾花姐弟的被窝里摸索着她的神秘的山峰,酒醉后秀美送他迷醉般地回寝,在黄昏与细雨中与美娘共饮醇厚的米酒,钟晴与他在厨房和禾草房的嬉戏,她的妈妈在轻薄的蚊帐之下与他的一言一行,安越老师像但丁的《神曲》中的导师一样与他小酌茅台引导他大胆探索的林林总总,如果自己稍越雷池,怎么会到如今,还不知道人事的美妙?
“不至于什么?”她显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却故意问他。
“唉,还是说她吧。呵呵!”他感觉自己的笑比哭还难看。
“那天,我记得,是世纪末的最后一个教师节,二十几个教师在一个教室里吃菜喝酒,餐桌都是学生的桌子拼成的,有点乱,大家你敬我,我敬你,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敬了谁了,漏了谁了,总之,觥筹交错,天花乱坠,不知怎么的,是席散了,还是上了一趟厕所,总之,我是的确站在操场上了,黄尘飞扬,我是感觉站在了尘土飞扬的最中央,世界都在为我而舞,我看见了那天的阳光,特别光辉、耀眼,那是我当教师后过的第五个教师节,五啊,五子登科啊,五味清香啊,全世界都在为我们而鼓掌,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我在尘土中飞扬……”
“臭老九啊,你还飘飘然?”乌拉拧了一下他的屁股,他想趁势抓住她的手,她却早有防备,一溜滑脱了。
“此时,一辆摩托车猛地冲到我的面前,剧烈的刹车声伴随着一阵浓烈的黄尘扑面而来,油箱上那只飞翔的黄色苍鹰差一点就要飞上我的肩头。
‘子温,走,我带你去进城,逛花花世界!’
我二话没说,跨上摩托就跟他走了。
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个骑摩托的男人,就是我的初二的英语老师兼班主任,在上初三前的暑假还给我们进行了短期补课,之后才由马化龙老师接手的乔也老师。”
“没有,你那么多老师,我哪里记得到?这个马化龙,就是跟教导主任谈恋爱的那个?”
“对啊,正是他,还没结婚就一本正经地睡在一起的那个,真是享尽齐人福。这辆摩托正是在他手上买的,用的是学校的公款,比教办主任柳大雄的嘉陵70还更漂亮。借着师生的感情,我也学着骑了几回,但没过到瘾,只是在操场上转过几圈。这乔老师带我出去,我也是兴奋极了,你不知道,骑不上摩托车,搭乘摩托车也很威风!我们像风一样向城里冲去,我问他,是去公园玩,还是看大商场,其实,就在街上看看行人,也很好的,你也许不知道,就是站在街道的一角,看看路过的城里的姑娘,我们都能看大半天!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死命加油门,我只感觉像一叶扁舟,冲开了星辰大海。”
“色鬼一个,还星辰大海?有没有掉出口水来?”
“不,我们只是欣赏,远远地欣赏,所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世界之大,那里最美。啊,说远了。突然,他却一脚刹车,在铁路桥下停了下来,那时,我发现,他的脸,特别地红,但没有一丝表情,摸着头对我说:
‘我不行了,醉得厉害,你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