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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一脸疑惑的样子看的曹平一愣,随即他也反应过来,曹年尚未将求学一事告诉家里其他人。
听完曹平的解释,郑氏的眉头更加紧蹙,曹年如今不过十一岁,跑到千里之外的潞安府求学,郑氏这个亲娘如何能不担心!
曹平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曹景,转头走了出去,他对曹景并没有什么父子之情,曹景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曹平出生之时,生母难产而亡,曹景三天两头偷偷跑出去玩,看都不看这个儿子,甚至为了玩女人、赌博,将贾玫的所有陪嫁、嫁妆都悄悄卖掉换钱。
等到曹平年纪渐长,曹景在曹生的教育下有了些改善,可他又有了曹并这个类己的爱子,眼里就更看不到曹平了。
若非曹平的身体里本就是个成年人的灵魂,恐怕早就被曹景整的敏感多思了。
“怎么了?”
看着曹景欲言又止的样子,郑氏也流露出几分不耐烦。
“娘子啊,我是想,这年哥儿太小了,等过几年再让他出去求学也不迟啊。”
一边说,曹景的手一边悄无声息的靠近郑氏手里的银票。
“老这事儿还是看年哥儿怎么想吧,他如今是秀才,懂得比我们多。”
说完,郑氏状似无意的躲过曹景的大手,而后将银票一层层的锁在箱子里。
看着在自己眼前消失的银票,曹景只觉得他的心在滴血,虽然如今曹景已经戒了逛青楼、进赌坊这些低级趣味,但男人怎么能没钱呢?
“赵兄,你怎么来了?”
刚刚回到前院,曹平正准备躺在树下的摇椅上继续看书,便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赵旭一脸兴奋的看着曹平,刚想说些什么,只见曹年和曹娟一块从东厢房走了出来。
“大哥,这位是?”
“这是我的同僚赵旭。”
曹年和曹娟连忙见礼,早上曹平讲述他这一年的经历之时,早就提过了赵旭,两人虽然不曾见过,但也不算陌生。
“见过赵百户。”
赵旭看着曹娟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反应过来。
“不必客气,你们都是曹兄的弟妹,那便是我的弟妹,直接叫我赵大哥就好了。”
曹年看了看曹平,见他没有反对,便干脆的叫了声“赵大哥”。
曹娟毕竟是女子,不好在此过多停留,见过礼便直接回了后院。
“赵兄,可是卫所出了什么事情?”
曹平见赵旭在家中不过待了半天时间,便急惶惶的找来,心中当即猜测,是不是云台卫所出了问题。
赵旭连忙摇了摇头“曹兄,不是卫所的事情,我刚刚听外公说,飞马牧场得了一匹汗血宝马,今儿个请了许多人前去参观,这汗血宝马万金难求,许多人听都没听过,咱们也一块去开开眼界吧。”
曹平的双眸陡然一亮,身为武将,没有人会不喜欢宝马,只是大同府虽然靠近边疆草原,寻常的马随处可见,这万金难求的汗血宝马几十年也没出过一匹,今日能有幸一观,曹平当然不会拒绝。
“好,三弟,你跟爷爷他们说一声。”
说完,曹平便跟着赵旭一块向着飞马牧场疾驰而去。
飞马牧场位于大同府西南,这里地势平坦、水草丰美乃是一处天然的养马地。
早些年,飞马牧场本属朝廷管辖,为朝廷培育各种良马,但随着茶马互市的开启,飞马牧场的作用急剧下降,朝廷为了减轻负担,便直接将飞马牧场出售。
可即便如此,飞马牧场的名声依然不小,每年都有许多人爱马之人慕名前来选购良马。
“真没想到,这飞马牧场竟然能得到汗血宝马这样的神驹,听说这马产自西域,速度极快能日行千里不在话下,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赵旭神情激动,如同去见自己心爱的姑娘一般,虽然他也清楚,自己绝不可能得到这匹千里马,但想到能够大饱眼福,赵旭的心中便已经像是喝了蜜水一般甜。
“我也听闻,这汗血宝马快速奔跑之时,颈部便会流出红色的鲜血,而且这种马性子极其暴烈,可一旦驯服了它们,就会变得异常温顺,当真奇妙的很。”
曹平话音刚落,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对了,今早咱们离开三千营之时,赵大人并没有提及汗血宝马的事情,甚至营中许多将官都在正常操练,难道他们都不知道吗?”
赵旭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反应过来,他们两个百户都对汗血宝马垂涎三尺,那三千营的总兵、副将、参将等难道对这样的良驹一点都不感兴趣?
三千营距离大同府不远,平日里三大总兵也时常关注着府城的消息,梁竟冲这个退伍的老家伙都能知道飞马牧场有汗血宝马一事,怎么三千营上下反倒消息闭塞了?
飞马牧场距离大同府并不算远,曹平两人很快就到了牧场门外,这里堪称沸反盈天,马声、人声不绝于耳,两人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能够拴马的地方。
“两位公子可是来我们飞马牧场参观宝马的?”
曹平看着眼前衣着干净的小厮,连忙应道“不错,不过这牧场人也太多了点,我们两个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拴马的桩子。”
小厮略带歉意的笑了笑,“今儿个是展览的第一日,难免人多了点,还请两位公子见谅。”
“不如两位公子先进去,将马交给小的安置,定然不会丢失。”
曹平环视了一圈,见马场外果然有许多人在帮着牵马,当即答应了下来。
飞马牧场占地极大,牧场之中的良马数量虽然比不上朝廷掌管之时的规模,但也足足有数百匹良马,而且马的质量甚至比当初还要更胜一筹。
两人没走多久便来到一个巨大的看台前,台上坐满了观赏之人,密密麻麻如同蜂巢里面的蜜蜂。
两人抬眼望去,便看到眼前的围栏之中散养着几匹枣红色的骏马,其中一匹的毛发鲜红如血,如同鹤立鸡群一般仰着他高傲的脖子,看起来极其神骏。
“那便是汗血宝马,当真与众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