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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府是大夏九边重镇中军力最强的一个,从府城西北方向到东北方向共计设立了二十四个卫所,每个卫所都有千人左右,另外,大同府城外还设置了三大营。
整个大同府在册兵丁足足有十万余人,远胜其他八座军事重镇
卫所的主要作用便是作为府城的前哨,查探、监视北方蛮夷的动向;保护边疆百姓的安全;清理边地的土匪、草寇;维持边地互市的秩序。
因此,卫所的士兵除了平日的训练外,还要时常巡逻边境,以防蛮夷南下侵扰。
曹平骑在马上,看着远处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丽景色,心中无限感慨。
自从太上皇在位期间开启茶马互市之后,北方边境已然有几十年的时间不曾打仗,边地百姓生活富足安乐,他们这些当兵的也能平平安安解甲归田。
“大人,前面便是云台崖,那里可是方圆八百里范围内最高的地方,景色极好,大人可要上去看一看?”
曹平眺目远望,只见不远处伫立着一座断崖,高不过百米,但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多少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曹平点了点头“听说咱们云台卫便是以云台崖命名的,既然来了,本官自然要上去看一看,见证一番前辈浴血奋战之地。”
一说到云台卫的渊源,两个小旗瞬间来了兴趣,作为云台卫的老人,他们对这个故事耳熟能详。
“大人所言极是,当年太祖皇帝便是从咱们大同府起兵,带领麾下有四王、八公、十二侯,共计二十四位猛将,平定了北方蛮夷,后率军南下摧枯拉朽一般夺了天下,当真是英雄了得。”
众人全都露出一副心驰神往的钦佩之色,太祖皇帝当初也不过是个边境小兵,而后一步步平定天下,堪称是大同府所有武将士兵的楷模。
大丈夫当如是!
“那云台卫是太祖皇帝建立的吗?”
一个楞呼呼的士兵开口问道,马六参军还不到一年,又不是大同府本地出身,因此对于太祖皇帝和大同府的故事并不太清楚。
方千驹哈哈一笑。
“咱们云台卫虽然不是太祖皇帝亲自建立的,但却是当初的荣国公贾演贾公所建,贾家一门双国公,兄弟二人当初可是太祖皇帝麾下数一数二的猛将。”
“两位国公爷,我的天爷啊,老子这辈子只盼着能做个总旗官就心满意足了。”
另一位小旗官邓九功一脸惊诧,贾演建立云台卫所的故事他自然也听过,可后来封了什么爵位,他却并不清楚,更不知道贾家竟然封了两位国公。
曹平神色莫名的看了眼方千驹,他没想到时至今日还有人知晓贾家,俗话说人走茶凉,太祖皇帝建立大夏之时,贾家的确荣耀无双,一门双国公可是羡煞了一众开国老臣。
可如今贾家早已没落,整个大同府,除了曹平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出一个和贾家有关系的武将。
而方千驹一个小小的九品小旗官,恐怕连大同府的三位总兵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却知晓贾家一门双国公,当真是让人意外。
“是啊、是啊,咱们没有那么大的志气,做个小旗官就行了。”
众人哈哈大笑,曹平当即开始画大饼“好好跟着本官操练,别说是小旗官、总旗官,就算是百户,老子也能让你们坐上去。”
“曹总旗威武、曹总旗威武!”
众人一番肆笑,很快便来到了云台崖上,曹平站在崖边,眺目远望。
“当初贾公便是在此,带领三百士卒冲阵草原鞑靼部万人大阵,并直接杀穿了他们的军阵,吓得鞑靼可汗狼狈逃窜,后来,贾公单枪匹马追杀鞑靼部落近千里,为太祖皇帝扫平大漠打了个开门红。”
贾演率领三百骑兵击败鞑靼人的神话一直在云台卫所中流传,众人都听过不止一遍,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故事越来越像个神话。
众人站在曹平身后向北远眺,似乎看到了百年前贾演追杀鞑靼部落的英姿。
“大人!”
曹平等人猛然被惊醒,纷纷皱着眉头看向马六,这小子怎么这么会扫兴。
马六被众人的目光盯着,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大人,头儿,我刚刚看到那边有个人影倒了下去。”
众人顺着马六所指的方向看去,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马六,你小子是不是眼花了,哪里有人?”
曹平眉头轻皱,目光凝视着远处,只见一些芦苇的方向似乎有些异常。
“下去看看。”
说完,便率先上马向着北方跑去,见曹平已然先走一步,其他人纷纷伸手点了点马六的脑袋。
自从当年太祖皇帝带领二十四将领击败草原众多部落以后,大同府这些年来并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事,他们这些当兵的自然也懈怠了许多。
开始建立云台卫所之时,士兵每日都要出营巡逻,巡逻的范围极广,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如今多是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个多月巡视一次,而巡逻的最远距离也只到云台崖。
现在好了,马六这小子一句话,他们又得多跑一段路。
马六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神色讪讪的看着众人,而后跟在他们之后向着北方奔去。
曹平的马速度极快,很快就到了马六所指的地方,地上果然有一个人躺着,背后还插着一支箭,身边的马匹早已经吐了白沫,眼看着已经不行了。
两位小旗紧随其后到来,见到此景也是大惊,连忙下马,小心翼翼的将伤者翻了过来,只见箭矢穿胸而过,三人叹了口气,如此重的伤势,很难活下来。
曹平探了探对方的呼吸,见还有气,而后轻轻撕开他的衣衫,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
方千驹和邓九功同样神色莫名,此人的胸前竟然有一块护心镜,而箭矢从他的背后插入之后,竟然还射穿了护心镜,这得需要多么大的力气,多么快的箭速。
曹平十四岁时便已经拉得开六石弓,他的箭术在整个云台卫所,甚至整个大同府都能排的上名号,但与此人相比恐怕也略逊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