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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又绝望的失声痛哭起来:“臣妾如今已被玷污,对不起自己的修道之心,更对不起皇上。”
说着便起身撞向假山,瞬间便血溅当场。
御花园中瞬间乱作一团,皇后冷静的命人请来了太医,在断定那贵人已气绝后便交待于嬷嬷好生安葬。
忠勇侯父子彻底傻眼了,不是说这贵人是个轻浮之人吗?怎的竟如此刚烈?
现如今她以死证自己被强迫玷污,那江炎安更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庆隆帝大怒:“来人,将江炎安拿入诏狱!”
江于海绝望的俯首哀求:“皇上、皇上,微臣只此一嫡子,求皇上饶犬子一命吧!”
已身陷绝境的江炎安亦是失控的大喊:“皇上,臣都的是冤枉的,臣真的是被江炎霆陷害的!”
庆隆帝不想再听他狡辩,正欲让人将江炎安拿下时,就听到了宋云夕的心声。
【如果所料不差,这次江炎安还真是冤枉。】
庆隆帝怔忡,他是真没想到江炎安是冤枉的,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处置了。
【江家父子与沈之康联手,不用想他们这次用的损招是出自宋慕雪的手笔。】
【定然是给三哥下了药,想借此机会毁了三哥,顺利的话能惹得师伯盛怒杀了三哥,他们便可借父兄的身份霸占三哥的产业财富,这种阴损又小儿科的阴险算计,果真也是配得上宋慕雪。】
庆隆帝是听明白了,这是江炎安算计江炎霆不成反被算计了。
这江炎安自入仕后虽未有什么建树,但在庆隆帝的印象中也是个颇为稳妥之人,不曾想竟做出算计陷害手足之事,还让他身为帝王的威严当众被羞辱。
所以,这江炎安无论如何都要惩治。
【江炎安绝对不会想到三哥为了陪我学毒,多年来一直挡在我前面以身试毒,早就是百毒不侵了,他那点迷药对三哥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早知只是下药,我根本不会急着赶过来,浪费内力。】
能来如此,但若江炎霆无百毒不侵的体质,岂不就被他算计得声名狼藉甚至可能丢了性命吗?
庆隆帝更是铁了心定要重惩江炎安。
【天灵灵、地灵灵,各路神仙保佑师伯一定要留江炎安一命,看我怎么玩死他!】
臭丫头一肚子坏水,庆隆帝也想看看她会如何做,心底的怒气也消了一半,命人杖打了江炎安后便让江于海带走了。
虽说被打掉了半条命,但好在保住了性命,江于海便已是心满意足了。
深夜,那个被江炎安玷污撞死的无辜贵人尸体被运出了皇宫,被丢弃去了乱葬岗。
“这种爬上龙床得了个位分的贵人,又令皇上颜面全无,连被安葬的资格都没有。”
“但愿来世她能投个好人家,再也不要入宫了,皇宫简直就是个吃人的地方。”
两个运送尸体的太监声音渐行渐远,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将那贵人的尸体扛起消失在了夜色中。
城南一处寻常的宅子内,江炎霆将几张支票放在桌上:“这些银子够付姑娘去任何地方安顿下来,明日姑娘离开我便不相送了。”
被他唤作江姑娘的女子一身普通布衣不施粉黛,对着江炎霆真诚一拜:“付慧谢公子救命脱困之恩,公子就是付慧的救命恩人,日后若有需要定当……”
她话未说完,付慧便抬手制止了:“救命恩人谈不上,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离开了皇宫恢复自由身,我由衷希望付姑娘将来万事顺遂、幸福安康。”
这叫付慧的女子正是那日在宫中被江炎安玷污撞假山身亡的贵人。
付慧由衷的笑出来:“我以为此生只能被困在宫中孤独老死,却不曾想遇到了江公子,能得以脱困重获自由,看来老天待我付慧不薄。”
宫中所有人都认定当年是她借机爬上了龙床受了宠幸,嘲笑她区区一个宫女妄想飞上枝头。
但其实当年她和皇上一样误喝了鹿酒,当时失控之下才发生那样的事。
她好不容易盼到了快出宫重获自由的时候,怎么可能会蠢到将自己的一生困于宫中?
可那样的事情发生了,她被皇上封为贵人一跃从奴才成了主子。
许多宫女都羡慕不已,却不知她心中的痛苦绝望。
被封为贵人后,皇上就像是将她遗忘了般再无宠幸。
她亦深知沈贵妃宠冠后宫,连皇后都已是名存实亡了,她区区一个没身份没家族可依仗的小小贵人又能如何?
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绝望的在宫中等死。
她所谓的修行也不过是绝望中一点小小的慰藉罢了。
可那天夜里她遇到了江炎霆,短短几句话他便敏锐的看穿了她的心思,而当时的他也需她的配合解困局,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她助江炎霆制造自己被江炎安玷污的幻想,他助她借此假死离开皇宫。
江炎霆笑着道:“是付姑娘心怀坦荡才能得此机会。”
付慧清秀的脸上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这几日在此休整时我已经想好了,在宫中这么多年别的不敢说,但一手刺绣的手艺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我想去南方,听说那边人杰地灵,凭我的手艺想来养活自己并非难事。”
对她此想法江炎霆很是支持,又让几个下人进来:“这是我为姑娘准备的丫鬟护卫,都是能干忠心的,明日姑娘带着他们一起上路吧!”
说罢将几个下人的身契交给她:“女子本就艰难,姑娘孤身一人更是难上加难,日后到了南方,有他们在身边保护能少些有心之人的算计。”
然后又交给她一份折子:“南方也有我的生意,这上面有一些店名,姑娘若遇解决不了之难题需人帮助,可带我亲书的这份折子去寻人帮忙。”
付慧没想到江炎霆竟为她考虑安排得如此周到,心中感动之余亦是枯井泛起涟漪。
若是与他年纪相当,若是她不曾是皇上的贵人,或许她会鼓起勇气争取一把。
可现在她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