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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处理好伤口,再吃了点东西,已是夜深人静。
方和同困倦不已,早早就去睡了。他今天能带着三百民勇走出千人精锐的气势,全是靠着立功篇加持。给三百人加持消耗巨大,不长时间方和同就耗了大半法力。好在李治有四圣书院的养气丹药,四圣书院和白枫书院都是儒修,丹药格外好用,一颗服下方和同不光法力恢复,连暗伤也有所好转。方和同法力虽然恢复,但元神还是疲惫,所以需要休养。
夜还长,李治打坐修炼,卫渊则是在灯下看书,以今日一战和书中内容相互印证。
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今日和北辽连番血战,卫渊才对北辽真正有所认识,对书中关于北辽的记述也有了新的感悟。此时正要借着新鲜劲,加深感悟。
第二天天色刚放亮,李治就带着亲卫尸体赶回临县,要把尸体送回南齐。李治对于手下格外看重,为抢这些尸体还被砍了一刀。抢回来的亲卫尸体只有六具,其余都不得不留在辽域。尸体如果留在辽域一天以上,那基本上就不必找了。辽域活物生猛,别的不说,辽马也是吃肉的。
整个上午,卫渊和方和同都在修筑城防,挖掘更多的陷坑。卫渊一边干活一边听方和同讲述时局和当下战事进展,感觉大有收获。方和同虽然落魄,年近四旬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混上,但他务农、教书、练兵整军无一不精,分析时局也是一针见血,犀利独到。
只是他能把时局官场分析得明明白白,道理都懂得,但放到自己身上却怎么都做不到,看到不平之事就容易一腔热血上涌,就像明知扳不到寥参将却还是要写那封信一样,只能说是性格使然,不适合做官。
过去十年卫渊一直在太初宫中潜修,对时局了解只限于书本。此时与方和同一席深谈,才了解了许多民间疾苦的来由。
正午时分,饭菜香气开始飘扬。李治走的时候留下了许多箭矢兵器,更留下了全部军粮,现在沙杨村的汉子们不光有肉汤,还有掺了灵米灵疏粉末的精米和面饼吃。这等军粮只要吃上一个月,瘦弱之人必会变成魁梧大汉。只是这些汉子们在拿到自己的饭时,总会多多少少的藏下一点,想攒多了给后面两个村的妻女们送去。卫渊连说了几次军粮管够,但都无济于事。
午饭时,卫渊就问方和同愿不愿意到南齐出仕,实际上就是追随李治。卫渊知道李治一贯喜欢招纳贤才,能跟着李治,方和同一身所学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在孙朝恩的晚宴上,连卫渊都看得出来方和同秉性并不适合做官,或许找寻明主当个幕僚更适合他。
方和同迟疑着没有说话,只是闷头吃饭。
卫渊又劝:“圣人言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方兄,想要立德,先得有个能一展所长的位子,这一点我觉得孙县令说得没错。既然方兄也有济世为民之心,那在南齐为百姓谋生计与在西晋又有何分别?功业立得多了,自然会被世人称颂,那时立德也是水到渠成。”
方和同却道:“贤弟难道不打算出来做一番事业?我听闻开疆拓土乃是太初宫传统,贤弟马上也是道基,那时要是也有此意,愚兄必会倾力辅佐!”
“啊?我吗?”卫渊吃了一惊,然后摇头道:“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就是想尽快修炼赶紧多赚点仙银,将来出来开疆拓土也很可能是辅佐下师门长辈,领自己的那一份钱。”
方和同并未失望,而是道:“曾经我也和你一样,只想多读点书,闲时耕耕田,照顾妻儿老小,就此平淡度过一生。可是几年前辽蛮来袭,我才明白乱世之中想要平稳度日也是奢望。所以我就时时在想,我辈读书人读了那么多道理是为了什么,日日修炼,修成伟力在身又是为了什么?”
听了这话,卫渊忽然想起刚进太初宫时,那位道长讲述祖师生平和太初宫由来时说过的那句话:“我太初宫修士修成神通法力,就是要开疆辟土、衍化天地,为我人族多争一块繁衍生息之地!”
这句话掷地有声,当时就给卫渊小小心灵不小冲击,只是后来十年苦修,渐渐地有些淡忘了。此时听到方和同的话,卫渊不由得又回想起当时心境。
方和同仰首望天,缓道:“先贤有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就是读书之义,仙宗四圣书院院名中的四圣也是由此而来。不过贤弟说得对,想要立德总得先有个位子。等打退辽蛮,如果李将军有心招纳,我会去效力。”
“这就好!”卫渊真心高兴。方和同一身才学,总不能一辈子埋没在小小曲阳县里。
方和同看着卫渊,又道:“哪天贤弟想通了准备开疆拓土,那愚兄不管身居何职,必定万里来投!”
“啊?李治那里不好吗?他走之前还跟我说你若是去了,就是谋臣之首。”卫渊有些不明白。
“李将军出身显赫,气运磅礴,又有人王之心,现在虽然年轻,但已露峥嵘,将来必成大器。”
卫渊倒没想到方和同对李治的评价这么高,更是不解:“李兄弟要是能成就人王之业,那不是更好?到时方兄你就是从龙之臣。”
方和同却摇头:“李将军现在还年轻,还是温和谦逊,肯招纳贤才,也能听进逆耳忠言。将来霸业有成就不一样了,人王之心,对臣子来说可不都是好事,对百姓也未必好。将来如果遇到什么看不过眼的事,以我性格多半要忠言直谏。现在李将军能容我,那时可就不一定了。”
说到这里,许是意识到话题有些沉重,方和同就笑道:“再者说,万一有一天我方某功高震主了,李将军可未必能让我告老还乡。”
卫渊也笑道:“那你还要投奔我?李治不能容你,难道我就能容了?实话告诉你,我卫某屠刀一挥,也是人头滚滚!”
方和同哼了一声,却是不信:“以你性情,就算我在朝堂上当众指着你鼻子骂,你念着昔日情份最多也就打我一顿。我可还有第三篇文章,打架未必就怕了你!”
这话卫渊就不爱听了:“别说第三篇文章,就是你还有三十篇,我也能镇压了你!这么和你说吧,将来我的道基要只是天阶,那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方和同哈哈大笑,只当是卫渊在吹牛。一轮牛皮吹过,两人关系反倒更近了些。
不过卫渊最后一句倒真不是在吹牛,他现在背负数千万巨债,要是道基只成天阶,今生还债无望,卫渊原不原谅自己张生都会动手清理门户。
两人说笑一阵,阴霾都扫去不少。卫渊怀中一块阵盘突然发热震动,卫渊腾地站起,立刻把阵盘取出。
“怎么回事?”方和同问。
卫渊沉声道:“有人求援!”
阵盘上一处光点不断闪烁,卫渊神识一扫已经读出里面信息:强敌来袭,固守待援!平和县太初宫于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