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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现在是六月底，村里差不多就是这时候收麦子，怎么？你想在村儿里买点粮食？那可难了，村儿里都不太够吃呢。”
秦淮茹诧异的看着陈卓。
她刚吃完饭，棒梗带着小当出去玩去了，她则在奶孩子，陈卓在这时候突然上门，莫名其妙的问她什么时候收麦子。
“我想换点麦子……或者稻子，怎么才能和村儿里人换？”陈卓听到正在收麦子，心里有了想法。
“村儿里以前也有稻子，在北边儿山脚下，不知道这几年种没种，咱们那儿的稻子，和京西稻可是一个样儿的。”
提起稻子秦淮茹想到了她的童年，那时候比较乱，在平原地区种地，这个来收那个来抢，吃不到几口。
家里就在北边儿的山沟沟里，在河湾处种植些稻子。
“你要换多少？这事儿你得让京茹，京茹去也不成，你得让大山叔出面。粮食都是队里的，平时放在队里粮仓，想换得找书记。”
“量少的话，用布票肉票或者其他票据就能换，比钱来的实在，量多的话，给再多东西都没用，那是整个村儿下半年的口粮。”
秦淮茹没有提出粮食换粮食，因为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操作，何必费那劲？
“用油换，豆油，能不能换？”陈卓想了想，票据他也不多，换也换不到多少。
“豆油？那是好东西，你想换当然能换，但你可吃不少亏，一斤油只能换五六斤麦子，你拿去换面粉，也是这个价。”秦淮茹想不出，有谁会用豆油去换麦子。
此时的黄豆是本土黄豆，出油率比不上后世的转基因大豆，加上压榨技术落后，一般只有12左右的出油率。
由于土壤肥力、种植技术、种子等因素限制，黄豆亩产量仅有百来斤，小麦亩产量三百多斤。
加上种植优先级上，黄豆的优先级别远低于小麦，所以豆油是较为稀缺的。
算下来比例是五斤黄豆，才能出六百克油，一亩地仅仅能产出二十四斤豆油。
一斤豆油只能换五六斤麦子，根据需求上下浮动，但幅度很小，因为太多了，人家宁肯不换。即便按六斤算，一亩地黄豆产出的豆油，也只能换八十四斤麦子，明显是亏的。
所以，豆油换麦子，秦淮茹想都没想过，用油票换倒是可以，一斤豆油八毛钱。
“哇～”
陈卓正在琢磨着能换多少时，里屋传来了哭声。
“婷婷乖，不哭不哭。”秦淮茹连忙走进去，抱着贾槐花，或者说陈婷婷。
这些日子里，秦淮茹都是喊小女儿陈婷婷，几乎不喊槐花这个名字。
“秦姐，你说我要是换个百来斤，但是不想让人知道，村里会不会给换？”陈卓已经决定了，用豆油换小麦。
豆油他自己就能产出，对他来说一点儿不贵，但交易时说不清来源，秦淮茹好歹是村儿里人，更清楚村儿里的做派。
“百来斤没啥问题，你是秦家村儿的准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更别说这事儿是村儿里占了便宜。”
“但是小卓，你哪儿来的那么多豆油？姐没其他意思，你还年轻，还有大好前途，可不能犯糊涂啊！”秦淮茹感到了信任，同时也担忧的看着陈卓。
她以为，这大豆油，是陈卓从厂里食堂偷来的。
不然一斤两斤，还能解释，陈卓自己和他叔叔家凑一凑，还是能凑出来的，但一二十斤甚至更多，在这个按需分配物资和生产要素的时代，普通人是不可能搞到这么多的。
只有饭店、各种单位食堂、以及需要用到油作为生产原料的加工厂，才能分配到足够多的油，让陈卓能偷一点。
“秦姐你放心，这油的来源绝对干净，是我一个叔叔，在地方农场，他们那儿就是种豆子，全是豆子。”
陈卓一边解释，一边看着哇哇大哭的婷婷。
“我看你这儿也没啥油水了，等会儿我去拿油，你准备个瓶子，我给你倒两斤，别老吃没油水的东西，最后再把婷婷饿着了。”
之前陈卓会时不时给秦淮茹送几条鱼，但最近冷冻的鱼吃吃送送的，已经消耗完了，池塘里的鱼还小，于是鱼就断了。
正好陈卓近期很忙，就借口没时间去钓鱼买鱼，秦淮茹也没有多说，只是时不时和三大爷买两条小鱼。
三大爷那抠门儿样，不舍得下料打窝，也只是时有时无的，所以近期婷婷的营养都不太够了。
“你别这副模样，我可没亏待你女儿，是你女儿食量一天比一天大，小孩儿本来就饿得快。”秦淮茹将陈卓的目光自动看成了心疼女儿。
而实际上，陈卓只是觉得小孩儿有些吵闹。
“啊？哦！鱼是没有了，但我能试试能不能搞到豆腐，豆腐也下奶。”陈卓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趁机刷了刷好感。
秦淮茹闻言愣了一下，看了看门外，此时正值夕阳西下，大家都有事做，没人上门，院儿里没人看得见里屋的情况。
看了看哇哇哭的女儿，又看了看堂屋正目不转睛看着她的陈卓，她不知道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拉起衣服，伺候着女儿开饭。
而正“目不转睛”看着她的陈卓，其实正在出神，在思考豆腐是怎么做的。
“先把豆子磨碎，收集豆浆，然后煮豆浆，点卤……什么东西这么晃眼睛？”陈卓感到眼前一亮，眨巴了两下眼睛，随着那一抹白皙看过去。
“和娥子比起来，这个更大，形状更好，但颜色没那么好。”陈卓看着那奶白的雪子，暗自对比。
“啧啧啧，着实有料啊！”
“咳！”秦淮茹的脸简直要滴出血来，她没想到陈卓竟然目不转睛的盯着，羞涩中带着一丝窃喜。
“我对他还是有吸引力的……可惜～～”
也就是秦淮茹文化水平不高，不然高低得来一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咳咳～～那什么，秦姐，你明天有空吗？陪我回一趟秦家村，帮我换换小麦怎么样？我给报酬的。”陈卓假装咳嗽了一下。
“还报酬？多见外呀，就是你得给我批假，你是我领导，我哪能不听你的？？”秦淮茹的语气轻快，好像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