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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出口的瞬间，张修蘅松了一口气。
自己的计划甚至还没来得及施展，当然不能潦草死在这里……
出口处正往里钻着夏夜带着温度的风。
可这样的风跟楼房内的温度相比起来无疑是凉爽的。
通道狭窄，只能容许一个人通行。
凌颉玉毫不犹豫推了张修蘅过去，“你先带着凌芸芸出去，我和休白随后再走。”
张修蘅不疑有他，他多犹豫一刻，凌颉玉跟休白就要多逗留一刻。
临行前，张修蘅回头望了一眼。
那实在是浮光掠影的一眼，他甚至没记住凌颉玉的眼神，只来得及抓住这人鼻梁上的浮灰。
再回头时，张修蘅脑袋里闪过的竟然是——
‘凌大小姐’的洁癖还是挺亲民的，至少不会在不该发作的时候发作。
凌颉玉这人初看除了一张脸哪里都是缺点，可再细细看下来，他比许多自诩是正常人的人都更要有人情味儿……
张修蘅的人生中能够接触到的正常人不多，凌颉玉就是其中一个。
胸腔内的心跳格外快，可张修蘅早就分不清这是因为过分炙热的温度还是因为身后的人了。
或许是因为对方是凌颉玉，所以就连心动也显得不奇怪了。
恍惚间，张修蘅竟然又想起自己闯入王程瑜梦境时见到的凌颉玉。
只是眼尾含着笑意上扬，就让他心乱一片。
张修蘅始终把凌芸芸放在最前头，在确定凌芸芸被安放在土堆上不会出现任何意外之后，他才回头看。
按照逃亡的速度，下一个人应该是紧接着他出来的。
可在等待了三秒还是没等到人影之后，张修蘅慌了。
“凌颉玉！休白！王程瑜！”
他喊着三人的名字，尝试回到黑洞洞的通道内，可前方却被不知名物体挡住。
伸出去试探的手重新缩回来，已经沾满了不知名的黑色粘稠物。
像是墨汁，可从中感受到的阴冷却让张修蘅瞬间确定，究竟是谁动的手脚。
“……是你！休白！”
跟凌颉玉待在一起的时光太过悠闲，就连张修蘅也不自觉放松了警惕。
他甚至忘却了，休白根本就不是人。
他已经是鬼了，是跟‘凌颉玉’一样的东西，怎么能相信这东西呢？
可一切都晚了……
张修蘅拿出自己最擅长画的符纸，尝试劈开前路。
可是，他心里清楚，来不及了……
一道屏障隔开了刚才还算是融洽的几人。
屏障外的张修蘅心急如焚，屏障内的一人一鬼却比起了定力。
火已经烧到了门口，脆弱的劣质铁门不知道还能阻挡多长时间。
屋内的空间因过分灼热而扭曲，凌颉玉鼻梁上的浮灰早就被汗水洗刷干净。
休白用王程瑜的身体挡住出口。
他并不想害死凌颉玉，只是想让凌颉玉服软。
休白的声音因为高温变得有些失真。
“你也知道，我跟张修蘅不一样，他是个好人，可我不是好人。他只想着彻底消灭祂，可他却忘了，自己就是祂。
祂一旦消失，王程瑜还好说，他本就是被牵扯进来的人，可我们四个人就要消失了……”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为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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