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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门，屋内浓重的苦涩药草味儿便覆盖了门外的腐臭味。
男人提着凌颉玉的行李走到装潢最好的木门前。
之所以称这道门装潢最好，完全是因为其他的门都破败不堪，其中一道门甚至还破了几个大洞，洞的边缘是红到发黑的痕迹……
“扈小姐，这三日你就暂时住在这里，饭菜我会准时送来。”
男人说着，转头朝凌颉玉笑了笑，“环境肯定比不上城里，委屈扈小姐了。”
看着男人有些熟悉的眉眼，凌颉玉勾唇浅笑，“不碍事。”
或许是没想到平日里最难伺候的客户今日居然这样好说话，男人有些意外。
只是他还有些事情要做，来不及细想。
“那晚些时候我再来看望扈小姐……”
说着，他指向最破烂的一扇木门，“那里养了条恶犬，扈小姐千万不要接近，小心受到惊吓。”
“好。”
男人似是真的有急事要忙，来不及道别，急匆匆走了。
至于凌颉玉，早在男人走出房门的时候便走向那道最破败的房门。
不过几步之遥，凌颉玉却像是从夏天走到冬天。
冷意侵袭全身不说，草药味也更重了。
凌颉玉控制不住地皱起眉头，他不喜欢苦涩的味道。
可这苦涩药味的背后却隐藏着秘密……
“血味儿好重，张修蘅，你被抹了脖子放血了吗？”
回应凌颉玉的可不是人话，而是撞击声。
木门被内里的东西撞得猛一晃荡，破洞内伸出一只满是血污的手。
手掌枯瘦、手腕细小，根本就不是成人的手！
凌颉玉脑内冒出来一个有趣的设想，“张修蘅，看来你的心志不怎么坚定啊，竟然直接被幻境影响，退化成小孩子了……”
门内传来闷沉沙哑的声响，若不是那只手还露在外面，绝不会有人联想到孩童。
“滚、丑女人！”
第一次听到这种评价的凌颉玉觉得有些新奇，“真没礼貌。”
刚说完别人没有礼貌的凌颉玉立刻道：“小鬼，把手拿开，否则你的手根本会一起被我踢碎。”
幻境能改变凌颉玉在外人眼中的身份、样貌，可实力不会改变。
木门破开一个大洞，里面的光景被凌颉玉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貌似穿着麻袋的、浑身脏污的小鬼，正试图把自己干瘦的身体藏到最后的阴影中。
嵌入墙面的铁桩缠着锁链，锁链的末端锁在小鬼的脚踝上。
这小鬼眼底究竟是什么情绪凌颉玉看不见，语气中的厌恶倒是明显。
“来这里的丑女人很多，你是最丑的！”
他不把破门而入的扈小姐当成曙光，反而更加排斥。
毕竟张大师总会在接见完客人后特地提醒客人们：木屋内有凶犬。
好事之人拦不住，这道木门被打开过无数次，可每一次的打开都意味着——
他再一次暴露在危险的人性中。
来这里的客人不会同情他，只会把他当成张大师口中的恶犬来驯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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