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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工夫,杨老婆子端了一桌子饭菜,又抱了坛自酿的老酒,热情地请我们上桌。
我们三个就目前的形势商量过,不论何时都得留一个人清醒着。
杨老鬼给我们三个面前的海碗满上酒,我拿手挡了挡碗,说我酒精过敏,让他俩喝就好。
小胖可见的饿极了,甩开膀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大嘴则是鬼精鬼精的,看杨老鬼往哪盘菜伸筷子,他也跟着把那道菜吃上一口。
杨老鬼很健谈,三碗烧酒下肚,满面赤红地将他满肚子的民间奇谈讲于我们听。
杨老鬼的故事讲得很精彩,我们就着他的故事下酒菜,听得那是津津有味。
故事虽然精彩,但大多是民间杂谈,纯属扯淡,听听而已。
但讲到最后,他说起村子里的故事,倒是引起我们三个的兴趣。
杨老鬼说,他们这个村子啊,是有来头的。村子的山上有古墓,墓里埋着一个王。
而原来是没有这个村子的,村子里的人,祖上都是从外地迁徙过来的守墓人。
他还说山上有个仙女坪。月圆夜的时候,有仙女在月下跳舞。那个美呀,不过我们这些凡人没有那个眼福,仙女跳舞时,仙女坪会升起阵阵白色仙气,凡是人沾了这白色仙气,非死即疯。
村子里好几个不怕死的后生,晚上跑山上去偷看仙女跳舞。第二天都是让人用板板抬着直接给埋了。
而唯一幸存的鼠疯子,也让仙气给弄疯了,一天到晚不是练气功,就是满山遍野地到处抓老鼠玩,不过整个村子也只剩下他敢去仙女坪了。
我和杨老鬼说,“我们也想请鼠疯子作向导,领我们上仙女坪。”
杨老鬼说,“这个容易,今天是农历十四,还不是月圆之夜,他不会上山看仙女跳舞,肯定呆家里玩老鼠练气功。你们今晚买些好烟好酒送他家去,我和他说说,明天他就会领你们上山。”
“不过,得天黑之前下山,否则会有性命之忧。”杨老鬼又补充了一句。
酒饱饭足后,杨老鬼打着酒嗝,领着我们找鼠疯子去。
我们跟着杨老鬼走过一间间破砖烂瓦房。最后,来到一间有点古色古香的青砖黑瓦房,这间宅子可以算得上是村子里最好的一间屋子,又结实又宽敞。
看来这鼠疯子不简单啊,住得比村长好的太多了,我心想。
杨老鬼叩门前和我们交待:“去鼠疯子屋里站在门口就好,别往里边走,看到什么也不要大惊小怪,毕竟他不是正常人吗!”
杨老鬼交代完我们,叩响了老木门上的铜环:“鼠老板,鼠老板,你在家么?有客人来找你啦。”
门没有锁,被杨老鬼轻轻一推,吱呀一声开了。整个院子整洁空荡,仅有一口古井孤零零地坐落在院子的右侧。清冷的月光映着古老的青石屋子,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阴森森感觉。
“他不在呀。”小胖嗑着手心里的瓜子说。
“不可能呀,这又不是农历十五,他不能不在家啊。”杨老鬼说话间,从古井里冒上来一个人头,把我们吓了一跳。
井里的那个人爬到地面后,我们见他衣服没湿,估计那是口枯井。
杨老鬼在我们耳边低声说:“这人就是鼠疯子,看来最近药没有吃,犯病犯得越发厉害,家里不待待井里。”
鼠疯子像京剧里的人走出了行步、云步和提步,一番折腾,好不容易走到院子中心。夸张地一转身,和我们面对面,比了个手势,念了一句:“来者何人,速速给本将军报上名来。”
我、小胖、大嘴见这鼠疯子怪里怪气,都好想笑,硬憋着。 不过,很快我们就笑不出来了。
“鼠老板,鼠老板,你看,有朋友来看你了。”杨老鬼将我们拉到他前面。
“什么朋友,本将军不认得,来呀,小的们,排兵布阵,给本将迎敌。”鼠疯子话毕,又侧了侧身,双手抓着身后勿虚有的战袍,吹起一阵尖厉恐怖的口哨。
口哨声一落,成千上万只老鼠从宅子的四面八方跑到鼠疯子身后,整整齐齐地排出个150度的扇形队伍。
这些老鼠在月光下闪烁着他们的小眼睛,不要说小胖吓得腿软,我和大嘴也犯起密集恐怖症,头皮一阵接着一阵发麻。 “
是朋友、是朋友,你再仔细看看,他们还带了你喜欢的好烟好酒来看你哩。”杨老鬼将我们推到他身前,把刚刚在村口小卖部买的烟酒放在门槛里。
鼠疯子瞥了眼放在门槛里的东西,大手一挥,那些老鼠像得了撤退的命令,转眼间消失在我们的眼前。
“进来吧。”鼠疯子撂下一句话,转身进了屋。
“大有哥、嘴哥,我,我就不进去了,我在门口等你们。”小胖脸色惨白、近乎哀求地说。
我和大嘴脚刚刚要跨进门槛,就被杨老鬼拉了回来,他压低嗓门说:“不要命啦,不记得我和你们说的话啦。”
“鼠老板,这几位朋友想劳烦你给领个路,明天上仙女坪走一趟。”杨老鬼冲着屋里大声说。
屋子里静悄悄,鼠疯子没得反应。
“门口的这些礼物是朋友们带给你的,明日晌午出发,可以么?”杨老鬼又问。
“本将军允了,啊,啊,啊。”屋里传来鼠疯子的戏腔。
“可以了,我们快回去吧,一来他这屋子,我的老寒腿就发抖”杨老鬼拉着我们像逃似地往他家里去。
回去的路上,杨老鬼告诉我们,“这鼠疯子疯了以后,不知道从哪里得了驱使老鼠的本领。他不在家,他家里没什么;他在家,可不能进他家哦,弄得他不开心,分分钟让老鼠们把你们啃得毛都不剩一根。”
杨老鬼又说:“你家道爷他们上山之后的第七天。鼠疯子刚从山上回来,来了一伙穷凶恶极戴黑口罩的人,也是来问道爷他们的下落,也要找鼠疯子带路。我见他们像强盗,不像好人,没给他们当说客,他们自己硬闯进鼠疯子家里胁迫他带路。结果啊,让老鼠啃得都只剩下一副副白骨,有去无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