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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今年上瑶宗纳新,不知有没有人能入得了那位的青眼。”
“去去,说的什么话这是。人家不都说了吗,命中注定四个徒弟,看缘份嘞。”
“万一呢,缘份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你不去看看咋知道自己不行?”
耳边嘈杂声一阵漫过一阵,谢槿奚皱着眉头,翻腾了半天,愣是睁不开沉重的眼皮。
他折腾烦了,干脆翻身一滚,哐当一声摔落在地。
四周似乎静了片刻,谢槿奚还扶着磕到地上的脑袋,眼前就递了双手过来。
那双手修长有力,指根嵌着淡淡的茧子,就这么递了半晌,他不去握,手的主人也吭都不吭一声。
谢槿奚抬头一望,黑袍金边,通身绣着雅致的祥云暗纹,腰间坠了枚金镶玉,被篆刻成长剑模样。
此人不是他的哑巴师父柳长归还能是谁?
可柳长归不是去了魔窟吗?
就算脑子还在发昏,谢槿奚也记得剑尖彻骨的凉意。他吓得浑身一耸,扑腾着脚往后挪了些,直到后背抵上个什么硬不拉叽的东西,才将将回神般打量周边环境。
仙云勾指绕,天边宫音响。
熟悉的大殿内站满了前来求仙缘的弟子,童使穿梭其间,临时充当各派长老的传话筒。而他方才整出的动静,让众人的眼神都落在了他身上。
谢槿奚回头,才发现自己刚刚是从主位上翻下来的。
那是一块上好的白玉冰精雕出的座椅,甚至能称之为榻,每每宗门议事时,柳长归总会坐在这里沉默地听长老吵架。
此处,是上瑶宗。
谢槿奚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内门弟子服乱七八糟地穿在身上,不见他的本命剑,怀里也没了玉牌。
他悲痛地暗暗捶了下地。
眼睛一闭一睁人生重开了,老天爷这是给他开了个多大的玩笑。
他看向柳长归递过来的手,刚要放上去借力站起来,又突兀地缩了回去。
“唔!”
不合时宜的头痛来得剧烈又突然,谢槿奚面色煞白,不得不双手紧抱着头,按压太阳穴缓解疼痛。
痛苦并非一瞬而过,仿佛有千万枚长针埋入脑内,从四面八方戳向头皮,妄想穿透头骨,挣扎着破开皮肉。
是谁长剑碎裂,被魔族囚禁玩弄致死。
还有人一改作风,采花弄月,却夜夜恶心不眠。
他看见坚硬的白玉冰精也被人劈砍成两半,血迹弥漫,哀鸿遍野。
他看见天云变换,仙界溃塌,世间再无新生。
有谁在他耳边叹,“■■,■■苦痛,方成■■。”
谢槿奚死死咬着牙关,刚刚苏醒的意识还不稳定,几乎要在剧痛中再次昏迷过去,但他看到了某些漂浮在混沌记忆中的东西,坚持着强撑了下来。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柳长归就看着他刚认的徒弟做噩梦翻下凳子,不明原因突然开始怕他,现在又莫名其妙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痛得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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