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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玉含仙尊离开了大殿后,先是去了大阵处,在西殿殿主的位置上注入了自己的法术。
他之前本就受伤,也耗费了不少的修为,如今要替补上西殿殿主的位置,修为像是不要钱地涌入那大阵处,脸色更加惨白。
可他表情不变,若非十分熟悉他的人,看他做这些事情,只会觉得他利落干脆,游刃有余,很有安全感。
英雄很多时候,都是被逼着成为英雄的。
等他收回手时,阵法上便有一根金线扎入他的魂石内。
玉含仙尊闷哼了一声,脸色更加惨白,身体也跟着踉跄了几步。
随着金线汲取的力量越多,阵法的光芒就越耀眼。
与此同时,云霄宗山脚下的每个村庄村口前的驱魔石上的咒语跟着闪起了金光,所有在云霄宗庇护下的村子都被一层看不见的金光笼罩着。
这便是云霄宗大阵的真相。
云霄宗连接着每个村子的地脉,只要云霄宗在,村子的百姓便能安然无恙。
那些魔修就徘徊在村子外,试图攻击阵法,但是只要一碰到那阵法便会被灼伤,修为低些的魔修甚至会当场血化。
而一刹那,阵法的光芒越发强盛,将那些修为较低的魔修都直接解决了,剩下修为较高的魔修也被击退到千里之外。
凡人的肉眼是看不到厉害的魔修的,除非是魔修想要他们看到。
在某个村子里,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跑出了驱魔石设定的范围外,就为了捡被踢出去的球。
被大人看到后,脸色都瞬间惨白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藏匿在附近的魔修于黑暗中逐渐露出了狰狞面目,尖利的指甲也伸向了正弯腰捡球的孩子身上。
大人们尖叫起来,孩子抱着球,一脸迷茫地看向大人们,完全不知道背后朝着自己伸来的手。
而就在那尖利的指甲要戳进孩子的脑袋时,笼罩住村庄的环形金光阵便散发出刺眼的金光!
凡人们看不到这一切的发生,只见那魔修尖锐的指甲像是被烈火焚烧了一半,一点点被烧成了血水,伴随着尖锐的痛苦嚎叫声,那魔修直接化成了一摊血水,最后……什么都不剩了。
孩子意识到了什么,他瞪大了原先懵懂的眼睛,转身看向自己身后。
他什么都没看到。
但他知道,自己的身后方才一定站着什么东西。
他害怕极了,哇哇大哭着抱着球奔向大人们。
他毫无障碍便越过了那对于魔修来说如同烈狱一般的金光阵法,其他的魔修见状,隐入了更深的黑暗中。
母亲抱着孩子在哭,父亲也跟着红了眼睛。
但下一秒,父亲通红的眼眶又带上了恨意,他一把将孩子怀中视若珍宝的竹球抢了过来,扔在了地上,一脚踩烂!
孩子愣住了,尚未反应过来,便又被拽出了母亲的怀里,一个巴掌狠狠甩在了他的脸上,直接把他打飞了出去!
母亲崩溃尖叫起来,爬着冲过去,抱起了摔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孩子。
孩子的脸上已经彻底肿了起来,嘴角也破了好大一个口子,就连眼睛也跟着肿了起来……
母亲抱着孩子安抚着,哭喊着崩溃道:“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啊——!这是你的亲儿子啊!啊啊啊——”
女人和孩子的哭声混在一起,让周围的村民和原先同那小男孩一起玩球的孩子都吓红了眼睛,躲到了自己家人的身后。
而他们的父母也紧紧把孩子护在了身后,生怕也遭受此等对待。
那个父亲,是这个村子的村长,他通红着眼睛,打着孩子的手在颤抖,眸子带着湿意凌厉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他带着村长的威严,看起来冷漠又可怕,像是绝情冷漠的恶人,“你们都给我听着!我不管是孩子还是女人!也不管你们是贫穷是富贵,今后!谁再敢越过这道线,我便立马杀了他!”
他声音又带着颤抖,“我早先便同你们说过,如今魔修横行,我等之所以不曾沦为魔修的腹中餐,仍能安然无恙存于这世间,靠得便是云霄宗的仙君以命创立了守护阵法,替我等击退了各路妖魔!”
“阵法每抵挡一次,仙君们便要散去一些修为,这些修为……就是十几年甚至上百年的性命!人家拿命来护着我们,你们又凭什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命?!若我再发现谁敢越过这条线引来魔修,我就杀了他!我绝对说到做到!”
他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着奔溃哭泣的妻子,看着忽然昏迷过去的儿子,他捏住拳头,颤抖着,却一字一句冷血道:“我说到做到!不管女人还是孩子,我一样不留情!”
“所以,教好你们的孩子,别拿无知当借口!”
某个山头上,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就站在悬崖边,墨黑的瞳眸能清楚看到村子里发生的事情。
而在他的眼底,那金色的阵法散发着令他讨厌的气息。
却也让他不敢造次。
几个披着黑衣戴着黑帽的魔修走到他身后,弯腰垂眸恭敬道:“圣主,暂未找到尊主的下落,云霄宗山脚下的那些村子……也加强了阵法了威力,只怕我等强攻不下。”
那男子转身,露出一张十分清秀温润的脸。
他声音很是温柔,听起来是个很有耐心又很君子的人,微微一笑道:“毕竟是云霄宗嘛。”
他手底下的那些魔修没听明白,但也不敢吭声。
男子又浅笑着说道:“能成为修仙界第一大宗的宗门,岂是那些小门小户的小宗门可以比的?仙修,讲究的便是无私奉献,便是拯救苍生嘛,如今,那些村子的村长可都是当年从云霄宗下来的。”
他面上的笑意加大了,看起来有些苦恼,“这可为难了,几千年过去了,那些仙修更难对付了,以前啊,但凡是碎了魂石的仙修,无一不崩溃绝望的,只要稍稍诱惑便能堕魔,要么就是自己承受不住这种落差,直接自尽的,可如今啊,都成为废人了,还要守着自己的宗门……”
他叹气,“也不怪凡人那么喜欢狗,毕竟……他们骨子里都藏着如狗一般的忠诚。”
真是太为难他们这些根本毫无忠诚可言的魔修了。
他的魔修下属们根本不明白圣主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夸呢,还是讥讽呢?
那他们接下来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