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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难得度过一个平静的夜晚,宋货郎一整晚都守在篾匠屋外。陈二和陈九二人轮流在高处视察。
日上三竿时,村外来了一群提刀捉棒的大汉。汉子们高声叫着要村里人把他们的兄弟们交出来。
村民们见有人来侵犯,纷纷从家里拿来棍棒、锄头将这伙人堵在村口。
老村长对众人摆摆手道:“大家稍安勿躁,待我先问清缘由再做理会。”
村民闻言,都安静了下来。老村长问道:“众位壮士,不知光临本村所为何事?”
一个壮汉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大叫道:“老头,你就是村长是吧?”
“不错,老夫正是。”
“前天我们帮里几位弟兄到了你们村子后,就不见了踪影,我们就是来找人的。”
“还未请教各位是哪个帮的?既是来找人,为何手中都带着家伙前来呢?”
“嘿嘿,老子是长青帮的。平时干的就是杀人放火的事儿。我且问你,我们那几个弟兄人在哪里?”
老村长心想:“看来惨死在后山树林的人就是长青帮的。这伙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提着刀枪来要人,看来是不易打发的了。”
老村长正在心里盘算该如何跟这伙人周旋,突听一个声音从背后冷冷的传来:“哼,长青帮的人几时变得如此嚣张了,还不给我快快滚开。”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入耳。
长青帮人闻言皆是大怒,那为头壮汉更是怒极反笑。“哈哈…什么人在这里大言不惭,活得不耐烦了吗?”
算命先生在地上点着竹棍,村民们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长青帮人听得竹棍敲地的声音,顿时停住了笑容,脸现惊讶之色。等到算命先生穿过人群站在众人面前时,长青帮的人都睁大了眼睛望着他。刚才还气焰嚣张的一伙人,此时眼里明显露出紧张之色。
算命先生冷笑一声,厉声道:“看来不给你们吃点苦头,你们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说完手一扬,手中一把铜钱瞬间打出。
长青帮众人眼见铜钱飞来,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只听得一阵“哎呦”之声,众人纷纷捂着自己的手腕,手上兵刃掉了一地。
算命先生大喝一声道:“还不快给我滚,嫌命活得太长了吗?”
长青帮众人顾不得捡起地上兵刃,转身撒腿就跑。村民们见长青帮人逃跑,都高声叫好。
算命先生慢慢走上前,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铜钱丢入口袋中。
宋货郎见算命先生手法奇准,力度拿捏得刚好。情不自禁鼓掌称赞道:“好一手“满天星”的打法。”
算命先生轻轻一笑道:“让货郎小哥见笑了,我这一手微末伎俩算得了什么。倒是让我想不到的是这么一个偏远山村,竟然是个藏龙卧虎之地。”
宋货郎见算命先生话里有话,不由得问道:“算命先生初来乍到,可还习惯这里的水土,不知道昨晚可睡得还好?”
“本半仙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不曾在哪水土不服过。不过这龙山村的水土还确实与别的地方不同。不然怎么出得了像货郎小哥这般年轻俊杰人物和旁边如此水灵的姑娘。”
百灵听得算命先生夸赞宋货郎和自己,心里自然高兴。嘴上却说道:“原来能称得上半仙的算命先生也有出错的时候。”
算命先生微微一笑道:“怎么,难道我称呼姑娘称呼错了吗?”
百灵瘪了瘪嘴“我说的不是这个,真不知道你戴着个墨镜,眼睛到底是不是真的看不见。”
算命先生不以为意的说:“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心里明亮着。不知姑娘指的是哪一方面出错了。”
百灵扬着脸道:“货郎哥和我可都不是村里人,我们和你一样都是外地人。”
算命先生闻言哈哈一笑道:“哦,有意思,那就更有意思咯。”说完点起竹棍就往村里走去。
百灵见算命先生要走,急忙说道:“算命先生哪里去,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算命先生头也不回的道:“听说村里祠堂住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我王半仙也瞧瞧去。”
百灵讥笑道:“原来眼睛看不见的人,心里也会惦记着漂亮的女人。”
算命先生却不答话,只是一阵哈哈大笑。
宋货郎对百灵道:“走,咱们也去瞧瞧这眼睛看不见的人是如何看漂亮女人的。还有我这身道袍是不想再穿了,连个瞎子都能看出我是个姑娘来,本姑娘明天就恢复女装。”
宋货郎闻言只是微笑不语。他们二人随着算命先生来到祠堂里。算命先生用竹棍敲了敲地面,走到花姐面前道:“这位想必就是戏班的班主花姐吧。”
花姐瞧着算命先生道:“听说村里来了一位高人,想必就是先生了。”
算命先生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本半仙只不过是为别人排忧解难,混口饭吃而已。”
花姐眼神突然变得犀利,盯着算命先生道:“先生既号称半仙,又能为人排忧解难,那我花姐正好有一事相询。”
算命先生伸手拍了拍褡裢口袋,笑着道:“好说,好说。”
花姐取出一排银元,手一甩,银元叮叮当当落入褡裢口袋中。
算命先生听着银元在口袋里撞击的声音伸出大拇指啧啧称道:“花姐不愧是一班之主,这出手方式就与众不同。不知花姐所问何事?”
百灵在一旁嘀咕道:“花姐,你问题都还没问呢,咋就把钱给他了,瞧把他给乐得,哼!”
宋货郎听得百灵嘀咕,心里直发笑。算命先生却不乐意了,故意拉长着声音道:“我说小姑娘,你要嘀咕就小声点嘛。我是眼睛看不见,不是耳朵听不见啊。”
百灵白了他一眼道:“我跟花姐说话呢,你这人怎么还偷听呢。”
花姐笑道:“半仙先生莫怪,我这百灵妹子心直口快,你别介意。”
算命先生正色道:“我堂堂半仙,岂会跟一个女孩子一般见识。不知花姐所问何事?”
花姐突然神色黯然,叹了一口气道:“我想问一个…”花姐话到嘴边又没说出来。
算命先生道:“花姐要问的是一个活人还是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