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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帅气男狐看上雇主女儿,提亲被拒,恼羞成怒居然带狐兵抢亲
今天来和大家分享《聊斋志异》里面一则非常有趣的小故事——《胡氏》。
清朝的时候,河北有一个很富裕的人家,他们家族人口很多,在当地很有名望。这一年,他们家族学堂里面的先生因为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辞馆了。这家的族长担心家族里面念书的孩子们一时没有了先生教导、管束,学业会荒废掉,就和族人商量着再请一位私塾先生来。
请先生教导子弟的消息刚传出去几天,就来了一位儒雅、清俊的秀才,他是来应聘家塾先生的。族长和秀才交谈了一会儿,发现这个秀才不但学识渊博,说话也是十分爽快,没有一般读书人的酸腐气。族长很欣赏这位秀才,就替家族的子弟们聘请他做老师。
这个年轻的秀才说自己姓胡,家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胡秀才很有学问,教孩子们也很用心。在他的悉心传授下,孩子们的成绩都有所提高。平时他和家族的里的长辈们说话、交往都很有礼貌,谈吐十分高雅,这一大家子的人都很喜欢他。
胡秀才在这里教书时间长了,大家就发现一个问题。这个胡秀才吧,哪儿都好,就是有一样,他经常神出鬼没的。有时候吧,大白天的他就给孩子们留下作业,让他们做文章、对对子,然后自己就走了,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回来也没有准时候,有时候是黄昏,有时候是半夜。那回来吧,也是悄无声息的,谁也没听见他开门,人就已经站在屋子里头了。
大家都觉得很奇怪,联想到他自称姓胡,猜测他可能是一只狐狸。不过,这胡秀才教了孩子们半年多的时间了,对这家里头的人都很好,也看不出有什么恶意,所以,大家也没有拆穿他的身份。家族里的人仍然对胡秀才很恭敬,没有因为他是一只狐狸而违背了尊师重道的传统。
族长有一个女儿,叫慧娘,十七岁了,乖巧可爱,还没有许配人家。胡秀才也不怎么知道了这个慧娘,就三番五次的暗示族长,意思是想要娶慧娘为妻。族长夫妻对这个女儿一向视若掌上明珠,嫁给一般的人家还担心女儿受委屈呢,那里舍得把她许配给狐狸呢。族长就装作听不懂,不回应狐狸老师的话。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胡秀才就和族长请假,说要回家探望父母。胡秀才走了以后的第二天,族长家里来了一位客人。这个客人大概五十多岁,穿的很体面,骑着一头全身乌黑的毛驴。仆人帮他通报了主人,得到主人的命令以后,就把他的驴子拴在了门口,引导着他来到了客厅。
族长和他见过礼,请他坐下,仆人送上茶就退了出去。这时候,这个客人就向族长讲明了来意,原来他是胡秀才请来的媒人,他是来替胡秀才提亲来了。族长听了,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族长说:“我和胡先生算得上是忘年之交,我很喜欢他。可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做我家的女婿呢?其实,我女儿已经有婆家了,只是夫家还没有来迎娶呢。”
那个狐狸请来的媒人就说了:“您不要说谎啊。我们早就做过调查,您的女儿尚未许配人家,为什么要拒绝胡公子的求婚呢?”族长摇着头,不肯答应。这个媒人就又替胡公子说了一大堆的好话,然而,族长不管他说什么,就是不肯把女儿许配给胡公子。
媒人觉得脸上实在是挂不住,有点儿恼怒了:“我就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同意这门亲事?我们胡公子在我们族里出身高贵,家资巨富,模样、人品样样都好,哪里配不上你的女儿呢?”
族长被这个狐狸媒人逼急了,脱口而出:“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我们人和你们狐狸终究不是同类啊。”狐狸媒人一听这话,勃然大怒,抓起茶杯就丢了出去。族长也气得跳起来大骂狐狸。狐狸媒人觉得骂人不解气,又冲过来想抓住族长的衣领。族长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叫仆人帮忙。外面的男仆拿着大棍子把媒人打出去了。
可能狐狸媒人跑的太匆忙,忘了牵他的黑驴了。仆人们站在门口,看那头驴,这个说:“看哪,这可是头好驴子,浑身都没一根杂毛儿。”那个说:“可不,好驴子。你们看,这两只耳朵尖尖的,多威风,那腿多长!”说着那管事的仆人就过去牵驴子,嘴里还说:“这驴子得先牵进去,不然回头丢了,再讹上咱们家。”谁知这驴子怎么牵也不走,大家正纳闷呢,好嘛,驴子往地上一趴,变成了一只大蝈蝈,还“蝈儿蝈儿”地叫呢。
族长知道,今天和狐狸撕破了脸,它们肯定会回来报仇。就告诉全家族的人,准备好武器,安排青壮年日夜巡逻,提防狐狸回来报仇。
第二天,狐狸们果然来了,居然还武装成军队的样子:有步兵、骑兵,一个个拿着刀、弓箭,人欢马叫的。族长有些害怕,不敢出去和狐狸大军打仗。狐狸们就在庄子前面叫骂,家族里面有几个年轻人听不下去了,就打开大门冲了出去。人和狐狸就打在了一起,有扔石头的,有射箭的,打得乱七八糟、尘土飞扬。
不一会儿,狐兵好像抵挡不住了,渐渐地开始后退,一会儿就跑没影了。地上到处都是狐狸们扔下的刀子啊、宝剑啊,闪着白光。几个胆大的小伙子上前捡了一把刀子,想看看狐狸的武器锋利不锋利,结果那刀子立刻变成了篙子叶儿。大家笑得肚子疼,觉得狐狸也就这么大能耐了。
第二天,来了一个巨人。他拿着好像门扇那么大的刀来砍人。大家就拿石头打他。不一会,巨人就倒在了地上,原来是一个送葬用的纸人。
狐狸消停三天了。大家以为它们不会来了,开始放松警惕。族长觉得肚子疼,就跑去茅厕方便。这厕所在一处矮墙边上,算是他们家防守最空虚的地方。没想到狐狸们又来了,它们看见族长在厕所就往他身上射箭。好几支箭都射到了族长的屁股上。族长急忙喊族人过来帮忙打仗,狐狸们打不过又走了。族长把屁股上的箭拔下来一看,都是篙子杆儿。
狐狸们很记仇。它们从此以后经常过来捣乱,也没有固定的日子。人们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损失,但是这样每天提防狐狸捣乱,严重影响了正常的生活秩序,大家都觉得很累、很苦恼。
这一天,狐狸们又来了:这回是胡先生亲自带着狐兵前来的。族长从瞭望的小楼上看见了狐狸老师,就走出来,远远地向狐狸老师打招呼。这个胡先生有些不好意思,先是躲在狐狸们的身后不肯出来,后来,见族长一直在喊自己,就走到狐狸们的前面,和族长见了礼。
族长说:“胡先生,我觉得我们家没有什么对不起胡先生的地方,为什么要对我们家动起刀兵呢?”那些小狐狸们拿着弓箭跳跳蹈蹈地要上前射族长,被胡先生制止了。
族长走到前面,拉住胡先生的手说:“我们还是好好地谈谈吧。”族长就叫人在私塾里面摆了一桌酒席,请狐狸老师喝酒。席间,族长就十分诚恳的对狐狸先生说:“其实,我知道先生你有才学,家世也好,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如果不是我们的生活太不一样了,我怎么会不愿意与你家结亲呢。你看,你们的房屋、用的东西都不适合人类用。我那女儿,自小娇弱,我又怎么舍得她跟着你去呢?”说着,就把家里人捡来的篙子杆儿、篙子叶放到了桌子上。狐狸先生想了想,也就不做声了,好像很惋惜、很惭愧的样子。
族长又说:“胡先生,这以前的事也没什么。我们的交情仍然在。我家有个小儿子,也是你的学生,他今年刚好15岁,我愿意让他做你们狐族的女婿。你看看,你家里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呢?”狐狸先生一听起来了:“我正好有一个小妹,比令郎小一岁,性格很好,可以与您家结亲。”族长也很高兴,两个人就高兴地喝酒,忘了从前的恩怨。家人们又拿出更多的酒菜,招待外面的狐狸兵。所有的人都很高兴。一直到天黑,狐狸们才醉醺醺地回去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狐狸兵前来打仗了。
过了差不多一年多,狐狸也没有再来。大家都以为胡先生把定亲的事儿忘了,有人开始给族长家小儿子说媒。族长说:“不行,我儿已经和胡家女儿有婚约了,我不能出尔反尔。”
又过了半年多,胡先生突然又来了。他一进门,就对族长说:“我家小妹现在长成大姑娘了,可以成亲了。请您定一个好日子吧。到时候,我亲自送妹子过来。”
于是大家就商定好了日期。到了这一天,果然来了好多辆车马,胡先生和另一个兄弟带着很多仆从,亲自来给妹妹送嫁了。胡家的嫁妆十分丰富,装满了好几间屋子,并且这一次全都是真的东西,不是变出来的幻象。
在婚礼上,大家发现这个胡先生的妹妹长得特别好看,也很有学问,对大家很有礼貌;胡先生的那个弟弟也十分的帅气,谈吐文雅。族人们都说:“这亲事算是结对了,这胡家确实好人家。子弟们都是不错的青年。”
婚礼结束以后,狐狸新娘的家人们都回去了。新娘就和这家人一心一意地过日子。新娘子又好看、又贤惠,对族长夫妇还很孝顺,一家人都很喜欢这个姑娘。后来,大家还发现,这个新娘子能预测丰年和灾年,只要按照她的安排来做事,肯定不会出大问题。慢慢地,遇到大事,大家都来问问狐狸新娘的意见。胡先生兄弟两个还经常带着妈妈来看妹妹,两家人一直相处得很好。
这则故事出自《聊斋志异》,原文题目是《胡氏》。很喜欢这个故事,清新、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