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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妙惟肖口舌技艺,掩人耳目假药骗人,聊斋全图之口技。
《聊斋全图》是清光绪年间,根据《聊斋志异》小说内容创作的彩色连环画,全套90余册,现已散落世界各地,其中17册藏于奥地利国家图书馆。《口技》一幅图画,载于《聊斋全图》第60册,请各位看官读故事赏图。
众村民围观女子请神抓药。
村里来了一位年轻女人,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随身带着一个皮囊,装满了各色药材,自称是个行脚医生。
村里人有找她看病的,她说她自己开不了方子,等晚上问了神仙才能开药。
当晚,她把自己住的小屋打扫得一尘不染,然后关门闭户,把自己关在屋里。村民们听说了,都聚到小屋外面,想看个新奇。大伙儿悄悄围坐在门窗周围,侧耳静听。听到屋里隐隐约约有人小声私语,大伙儿更是大气都不敢出。霎时间,屋里屋外,黑洞洞一片,没有一丝丝动静。
一直等到半夜时分,忽听屋内门帘微动之声。众人听见屋内女子说:九姑来了吗?一女声答道:来了。女子又问:腊梅也跟来了?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回答:来了。三人的声音便你一言我一语地拉起了家常。
一会儿,又传出帘钩打开的动静,那女子又问:是六姑来了?接着就是几个女子热闹的聊天声。有人问,春梅带着孩子也来了?一个女声答道:这小祖宗怎么哄也不睡,非要跟来,胖乎乎的怕有百十斤重,背上他没累死我。接着就是女子的殷勤招待声,九姑的问候声,六姑跟姊妹们的寒暄声,丫头们的客套声,小孩儿的嬉闹声……一时间各种声响纷纷杂杂传了出来。
又听女子笑道:小郎君就是贪玩儿,这大老远的还抱着个猫儿。几人的聊天声刚刚稀疏下来,只听门帘又有响动,满屋马上喧哗起来,女人问候:今儿四姑怎么这么晚?一个女生细声细气答道:这几千里的路,我陪着阿姑走得又慢,可不走到现在才来。于是又是一通嘘寒问暖,夹杂着搬动椅子、招呼让座的声音……满屋的声响又是一阵喧闹,足有一顿饭的光景在慢慢安静下来。
此时才听到女子问病求药的话音,九姑说当用人参,六姑说当用黄芪,四姑说少不了白术。几人合计一阵儿,九姑叫人笔墨伺候,果然有折纸的刷刷声、笔帽扔到桌子上的丁丁声、嗤嗤的研墨声传出。接着就是搁笔声、抓药包药的沙沙声。
这时,女子推门掀开门帘,招呼病人的名字,把药包和方子一起递出来。完事,她转身回屋,就听到她与三位姑娘和丫头们分别道别的声音,其间夹杂着小儿咿呀声、猫儿的喵呜声……九姑的嗓音清晰悠长,六姑的嗓音舒缓苍老,四姑的嗓音娇滴宛转,三个丫头的嗓音亦各具神韵,一听就能分辨清楚。屋外的人群无不惊讶,都以为真是神仙造访。
可是,回家一试药方,根本没什么药效。其实这是民间流传的口技用来骗人买假药罢了。不过那女子的口技水平,确是算得上高超的。
笔者的朋友王心逸曾讲过一件事。一次他去京城,在集市上听到一阵丝竹之声,围观者多得好像一堵墙。他挤到跟前一看,竟是一位少年在表演口技。他手里一件乐器也没有,只用一个指头按着脸颊吟唱,发出的声音便铿锵如真的管弦一般。此人一定也是口技传人呀。
惟妙惟肖的口技表演常令观众拍案叫绝。可在古时候,口技竟然可以用来行骗,真是闻所未闻。故事中的女子身怀绝技,却用来做卖假药的缺德事,着实令人惋惜,可能是卖艺不如行骗好赚钱吧。不过她很聪明,专门跑到村里骗些蒙昧的村民,要是在繁华的都市,这钱恐怕就骗不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