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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氏的尸身早已开始腐败,就算三人戴了口罩,也还是会闻到异味,幸好三人都是在尸堆里爬过来的,尚且还能克制。
沈芊芊取出银针,在尸身各部位一一下针。
何氏她们下的毒并不高级,银针抽出后就带上来了颜色,若用无色无味的毒药,沈芊芊还真是没办法。
颜色最深的当数胃肝肾部位,稍浅的为喉心脏肠道,说明毒不是一次性下的,而是分批多次,在脏腑里累积的结果,血管里探到的结果与心脏位置的一样。
沈芊芊撤回所有银针,用两个玻璃小瓶取走一点毒素样本,面具人与古副官抬起棺盖正要封棺。
“等等。”沈芊芊突有所悟,抽回一枚银针探进尸体的肺部,抽出来后,针身浸染上的不是青黑,而是褐红。
显然,已开始腐烂的尸身体内,不可能还有沉淤的血液存在,这个褐红的气味比青黑浓郁,透过三层口罩也能闻到淡淡的气味,沈芊芊突然想起,这个气味曾在那里闻到过,是在西院纪氏住过的套房里。
另拿了一个玻璃瓶取走样本,三人这才把棺盖封上,爬上墓坑,面具人与古副官开始将泥土回填。
地面的填平后,只差垒坟头,面具人放下洋铲,“时间不早了,我还要赶路,得先走一步,采花大侠,可要记得想我。”
沈芊芊俏脸一红,“谢谢!”接过面具人递来的洋铲补位,继续铲土回填。
面具人走后不久,古副官捂着肚子,“夫人,你先顶着一会儿,我去方便方便就回。”
沈芊芊也不好说什么,甩甩手让他去,自己苦哈哈地埋头继续铲土。
还好前主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苦,不算身娇肉贵,沈芊芊卖力地干着活,脑中盘算着在这个年代,要去哪里找人检验样本,倒也忘了自己所处的环境,没感到有丝毫的害怕。
半山腰,站着两个人,古副官与面具人,两人低声交谈着。
“少帅,你干嘛不直接告诉夫人,你的腿已经好完全,何苦每次见她都要戴上面具。”
“还不到时候,我的腿能正常走路时,她也要离开了。”
“既然你舍不得,直接表白不就好了么。”
“你若是她,会甘愿与其她女子共侍一夫吗?”面具人不答反问。
古副官挠挠头,认真地想了想,“夫人会那么多技能,像一个取之不尽的宝藏,我若是她,哪样的好男子找不到,何必委屈自己。”
面具人见古副官把自己排除在好男子之外,不满地抡拳捶上他前胸,“你都这样想了,还问。”
“可是你现在,也没一夫多妻呀,就她一个,还是正妻。”古副官揉揉胸前。
“你忘了,北城大帅死的前一晚了么?”
“帮你解毒的那个,都这么久了,再说第二日两军就交火,死了那么多人,搞不好她也死其中了。”
面具人若有所思,长叹一口气,“若活着,我就要兑现给她的承诺,娶她进门,若死了,也要找到她,图纸在铭牌里还在她手中,得拿回来。”
古副官道,“可你喜欢的是夫人,那女子给些钱补偿就好,再说,那女子说不定早就发现了图纸,当废纸扔了也不一定。”
“不会,铭牌暗格的机关,只有纪家人才能打开,普通人很难发现,强行砸开则会启动自毁装置,好了,回去后你再与前线那边接下头,了解下进展。”
面具人拍拍古副官的肩头,“快回去吧,她一人久了会害怕,我也该回了。”
说完,转身朝山下飞奔而去。
沈芊芊与古副官回到山下农家,顾景琛半倚在床头,就着昏黄的煤油灯看书。
“累了吧,坐过来,我帮你捏捏肩。”顾景琛见沈芊芊洗漱完,捶打着肩头迈进屋里。
沈芊芊想拒绝来着,又感觉刨了一晚上的土,两只胳膊酸得都不似自己的了,端了一张小凳子,背靠床边坐下来。
顾景琛把双手搭上沈芊芊的肩头,手指不轻不重的揉捏着,“这力度还行吗?”
“稍微再带点力,好了,就这个力度,哎呀,真舒服。”沈芊芊淤滞的肩头,在力度刚刚好的揉捏下,酸胀感缓解不少。
临了,她不忘补充一句,“看在我为你的事,这么辛苦的份上,你帮我按摩,就当是收利息,不用谢。”
“好,是利息。”顾景琛心里除了感动,还有幸福,自小到大,他的世界都很单一孤独,陪伴他最多的是古副官,也是他唯一的知己,兄弟及战友。
母亲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父亲与师父除了对他严厉,找不到一点慈爱的影子。
沈芊芊的出现,给他黑白色的屋子里打开了一扇窗户,让他看到了外面多彩的世界,感受到了与过去不一样的美好。
从另一方面来说,沈芊芊弥补了顾景琛,因母亲走后而空虚的精神寄托,日子过得丰满起来,是一盏温暖的灯光,自此可以想念与期待。
“你母亲生前是不是很爱养花?”沈芊芊记得收拾西院的屋子,在纪氏的房间里,发现好几盆已干枯的植物。
“嗯,我与父亲都在驻地,很少回家,母亲除了管理生意,最大的爱好就是养花与书法,怎么问起这个。”
“你母亲身中两个毒,分别是口入与呼吸,呼吸的自然是与气味有关,我在她的房里,闻到过这种气味,十分特别,不是常见的味道,我想以前一定见到过这种植物。”
“闻多了这种植物,脸色会呈红色,不懂之人会认为那是体热造成,但实际是中毒的表现。”
“我在前线接到来信,信是母亲的贴身女佣寄来得,里面提到母亲死时面色红润,入殓师说那是最后一口气没吐出来憋得,我一直不相信母亲会去得这么突然。”
“公司的管事王伯说,母亲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有一日下小雨,她淋了点生雨就病倒了,也不严重,开始也就是只是偶尔咳嗽两下,她自己也没当一回事,仍然天天去公司处理工作,哪知吃下几副药后,不见好转反而病情日趋加重。”
等顾景琛说完,才发现沈芊芊的脑袋后仰,靠在他腿上,微张的嘴里还发出了轻鼾声。
之前神经一直紧绷着,沈芊芊倒还没觉得有多累,现在浑身松懈下来,疲惫来袭,不知不觉间半阖着的眸皮,就如坠千斤。
顾景琛看着她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敢情自己说了个寂寞,这丫头压根儿就没听进去。
下了床,弯腰将沈芊芊打横抱到床上,这一动静,把她吵醒,有了一点意识。
眼睛依旧闭着,手臂高举起来,在空中乱薅,一下子碰到顾景琛的脑袋,不顾一切地绕上他脖子,手指交扣,锁住不让其离开,咧开嘴挂着笑,断断续续地梦呓,
“采花大盗,我,沈芊芊,采花大侠喜欢上你了,自今起,准你做我的男宠,没本大侠的允许,不许离开。”
说完,还痴痴傻笑。
顾景琛知道她是在说自己,但依旧自我否定的发问:“采花大盗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