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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江就任水衡都尉后,仍然把马景闻带在身边 。接到太监传来宫里的旨意,他立即让马师爷到上汇里走一趟。
上次因为王家兄弟奸细案,王木章由落车乡三老桂寓石介绍,见过马景闻。所以马师爷这次也拉上桂寓石,来到上汇里,可说是熟人串门。
王木章恭恭敬敬把三老和马师爷迎进正堂客厅,上座侍茶。
桂寓石道:“王里正,你我同为乡贤,一向熟络;马师爷也不是外人,最近随魏老爷高升到水衡都尉府了。咱们今天说话不拐弯,你看可好?”
王木章陪在下首,满脸堆笑,使劲点头,道:“好,好。小民听两位大人吩咐。”
马景闻便道:“王里正,实不相瞒,我今天是代表我家老爷,来找你家三郎的。我的态度很明确:别说文学,就是贤良,王西风都够格。你再不能把他困在家里了。”
桂寓石帮腔道:“对、对,马师爷说的没错。那小子在乡学堂时,我还考过他几次,是真良才。眼看他就到弱冠年纪了,你这做父亲的,不能让他老是再干喂牛啊、养马啊这些事了。这么说吧,这次就是绑,你也得把他绑着让马师爷带走。说不准你家祖坟就因此冒出青烟了。”
王木章一张脸憋得通红。他拱手嗫喏道:“多谢两位大人抬举。草民也盼那小子开开窍,用心思谋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可那小子他不听小民的话啊…”
“他如今在哪里?你叫他来拜见马师爷啊!”桂寓石不知王西风去了西域,这样说道。
王木章道:“回三老大人,是这样的,我家马场的马匹全部出售了。按三儿与马主的约定,他同大郎一起,带着金币到西域还本钱赊账去了。他还说打算再赊一批回来,接着喂养。不瞒两位,这一茬马养下来,还是有些赚头的。呵呵…”
“噢,是这么回事。”桂寓石听到这,对马师爷道:“马先生您看?”
马景闻早就知道王西风去了西域。他这次来,就是想看能不能得到那小子回来日期的准信。于是问:“王里正,你知道王三郎回来日期吗?方便的话就告知一下,鄙人也好回复我家老爷。”
王木章答道:“回马师爷,我家三儿出门时交代了一句,这一去一回是1万1千多里。正常的话,最少也得一年。算起来他出门大半年了,也就是说还得小半年吧。”
马师爷与桂寓石相互望望,知道今天也就是这样了。又闲扯几句,二人告辞。
马景闻回到府中,把结果告诉都尉魏江。
魏江专程入宫去回话。没见到皇上。只是太监武贵代皇上问了几句话。
由武贵的言语中,魏江感觉到,皇帝的身体可能不大好。
征和六年三月,即公元前87年,一代枭雄、担任大汉皇帝约55年的刘彻驾崩。享年69岁。谥号孝武皇帝,史称汉武帝。
武帝传位幼子刘弗陵,是年仅8岁。
按武帝遗诏,大司马大将军霍光、车骑将军金日磾、御史大夫桑弘羊、左将军上官桀为顾命大臣,辅佐小皇帝。
丞相是田千秋。
王西风与大哥王潏到了哈密城,经过打听,找到熟人霍鲁大叔。
时间没过去多久,霍鲁大叔却苍老了许多。
他见到王西风,还是很高兴。听说旁边这位也是王西风亲哥,立即表达问候。
二人以楼兰语聊天。王潏在一旁听着,王西风时不时给大哥翻译一下。
关于上次购买马驹之事,苏吶城主与王西风谈论价钱时,霍鲁大叔就在场。他是知道没有所谓赊借之说的。
聊到这些年的人和事,霍鲁大叔沉痛道:“前几年大汉大军攻城,哈密将军战死,苏城主受伤,小国王被掳。车师国元气大损,哈密城也破败不堪。唉,后来听说,那位马通将军也被大汉皇帝腰斩了。…不谈这些了。王小友,你那批马驹赚钱了吗?”
王西风点头道:“托您的福,赚了一些钱。我这次来,还想再买一批马驹,您看?”
霍鲁道:“那没有问题。你这次想买多少?”
“300匹。还是分1岁、2岁、3岁三批。”王西风答。
霍鲁道:“苏吶城主现在担任将军。新城主是野利娥眉,对了,娞敏小姐现在是城主府大管家,你还记得她吧?”
“记得。当然记得。”王西风道:“上次她还亲自送葡萄到我们房间呢!原来升官了。那得恭喜她呀!”
霍鲁道:“那这样吧,我先带小友二人到旅店住下。之后我去找娞敏管家,看城主什么时间有空见你们。价钱的事,还是得城主和你谈。”
王西风连忙道“好”,然后由霍鲁带着,找了一间旅馆。
这次王西风要了两间房。因为自己已是成人了。
新任哈密城主野利娥眉年纪不大,她听娞敏讲了关于王西风的事,沉吟片刻道:“过去,我们与大汉民间交往不少,可是与他们朝廷联系太少了。他们说攻打我们就挥师来了。听说卫陵国王被抓到长安后,没有一个熟人帮忙说话,吃了不少苦头。她回来后,现在派了一些人去长安跑关系,不知有没成效呢?”
娞敏道:“大汉皇帝最喜欢的,还是大宛国的马。为此几次派军队出征。我们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呢。”
“说的也是。”野利娥眉道:“你说那个大汉少年人还不错?那明天上午带他来吧。他要买马驹,那是小事。明天问问他,认不认识朝廷大官。如果能帮我们牵牵线,马驹可以半卖半送。”
娞敏笑道:“上次他是少年,嘻嘻,这次是成年了。我听说大汉瞧不起生意人。像他这样买卖马牛的商人,年纪也小,应该接触不到大官吧。明早我让霍鲁大叔带他来,一问就知道了。”
“也许吧。要不,你先见见他,摸一摸底细?”野利娥眉诡笑着问道。
“这样啊?”娞敏假装没听出城主的话中话,缓缓点头道:“还是像上次那样,我送些葡萄过去,顺便套一套他的话吧。”
城主点头,看着娞敏离开,又摇了摇头。
按汉人的说法,新城主应该是娞敏的姑姑。不过这里是女权社会,父亲身份是得不到承认的。
除了母亲自己,谁也不知道孩子是哪个男人的种。
有时候,女人自己也无法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