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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都是被他们给害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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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被点破之后江景辰反倒轻松了不少,笑了笑说道:“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对付我父亲?”

马季安回答道:“江彦钧党羽势力过大”

江景辰只听了个开头便立刻打断道:“别跟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我要听真正的原因,你的私心话。”

马季安曲指轻轻敲击着木桌,闭目沉思了一会,再次睁开时双眸中透露出了深深的怨恨,开口回答道:“江彦钧刚当上刑部尚书头几年,为了能够完全掌控住刑部,曾用诡计迫害了一批不愿屈服他的官员,其中有一位是我的亲娘舅。”

“这么说,是我父亲害死了你舅舅?”最亲不过娘舅,江景辰想起在江南道那十年,舅舅比亲爹更像亲爹,待外甥比之亲儿有过之而无不及,倘若马季安真是为舅报仇,能做到这个程度也无可厚非。

“就是他。”马季安深吸口气,缓缓讲述起了当年的事情。

不仅仅是他舅父一人,扶灵归乡的舅母因伤心过度,半路上便随舅父而去,年幼的表弟表妹接连失去双亲,从此只能依靠族人接济度日,郁郁寡欢之下,兄妹二人不久后便携手双双自尽,这一切的一切,皆是因江彦钧的一己私心而起。

江景辰听完之后不禁想道:要是便宜爹知道了,会不会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感慨?说到底便宜爹当年是为争权夺利,现如今马季安是为报一己私仇,二者皆是没有对错可言。

“你这等于是明着告诉我,是要利用我来对付我的亲生父亲,且还希望我能够乐意点头答应,我看上去有那么好说话吗?”

“你也可以利用我来达成你想要达成的目的,就当此刻在谈的是一笔各取所需的买卖,这种事情你该是十分擅长才对。”

马季安微红着眼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江景辰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总感觉马季安的话里另有所指,这般表面上看去不简单的一个人,内心更是让人琢磨不透,一言一行都极尽出乎意料之外,没有任何痕迹可寻。

“看来兄长知道的事情,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多一些啊!”

“贤弟这是在说什么?为兄同样听不懂。”

四目相对之际,好似有火花碰撞而出,两人相视一笑,江景辰紧跟着问道:“不知兄长刚才说的出京办差是何意?可是圣上下了圣旨?要派我去哪里?”

马季安回答道:“圣上封你做监察御史,自然是让你巡视州县,今日我便是带着圣上口谕前来,三日内你的官服和腰牌会送过来,到时即刻出京巡视州县,就先从阪仓县开始。”

阪仓县乃是京兆府所辖二十几个县之一,地处京城西北方向,靠近曲江一带,当地的漕渠码头是距离京城最近的三个码头之一,因而县内常有大批的商贾滞留。

监察御史在京则监察百官,出京则巡视州县,可三日之内就要出发未免也太着急了些,江景辰想着其中必有深意,便开口询问道:“圣上该不会是要我去巡漕吧?”

“巡漕?你未免也太不把圣上亲封的监察御史当回事了吧!”马季安轻狂一笑,紧跟着说道:“监察御史品级虽只有正八品,但只要奉了圣命出京办差,你想巡什么便巡什么,无人敢阻你。”

江景辰狐疑道:“哪怕是一州刺史,他也不敢?”

马季安道:“至少明面上是如此,可事实究竟如何,还得看你有多少本事。”

强悍的御史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教训圣上,弱些的御史连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治不服,上州刺史乃是从三品,若是不想配合,有得是法子。

御史的权力全在一张嘴上,当的好不好,端看能不能说,怕不怕死,有没有舍得一身剐的气魄。

很可惜,江景辰觉得除了能说,其余两样都不占,算得上有些优势的就是厚脸皮、能忽悠,想想倒也蛮合适当这个御史,反正眼下大理寺是去不成了,当个靠一张嘴混饭吃的御史似乎也不错。

“好兄长,你给透个底,圣上让我去阪仓县是要做什么?”

“圣上只说让你过去巡视,要做什么,以及该做什么,你去了自然就会清楚。”

“若是不清楚呢?”

“那等你归京之日,这监察御史也就当到头了。”

“”

连御史台的大门是往哪一边开都还不知道,就要被罢官了?闹着玩呢?江景辰暗自腹诽,紧跟着又试探着套了几句话,奈何马季安嘴巴严实,费了好半天功夫,最后也只是透露出:“这是圣上对你的一次考验”,之后便再没有下文。

江景辰最终只得无奈放弃追问,将那一堆律令典籍收好之后,又请马季安前往醉仙楼吃酒。

席间,马季安郑重开口道:“江彦俭一事还得多谢你出手,虽说在江彦钧的干预下,最终只是判了流放三千里,但以他那副养尊处优的身体,多半是会死在半道之上。”

贪污一案涉及一百多位官吏,官职最高者乃是户部侍郎,马季安谁都不提,偏偏只提了工部五品官的堂伯父忽然闻到了一股八卦的味道,江景辰立刻询问:“兄长与我那位堂伯父之间有何私仇?”

酒过三巡,马季安的话也多了起来,便重提了当年与江彦俭的恩怨旧事:“当年江彦俭看中一位良家姑娘,欲要纳其为妾,便花了大笔钱哄骗了那姑娘的父母,也就是在即将进门的前一天,那位姑娘上吊自尽了。”

江景辰听得兴起,追问道:“那姑娘该不会是兄长的未婚妻,又或者是心上人吧?”

马季安摇摇头,饮下杯中酒,缓缓开口道:“她是我嫡亲的妹妹。”

卖女儿?亲生父母?马季安当年在光禄寺任职,虽说只是个小小的主薄,可好歹也是个官身,他的父母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将好好的亲生女儿送给人家当妾室?江景辰不由问道:“这么说来,兄长最该恨的人应该是你父母吧?”

马季安苦笑道:“当年江彦俭说只要将妹妹许给他做妾,就能帮我调到工部任职,我父母信以为真,这才将我妹妹舍了出去,如此叫我怎能恨得起来?”

这算是,为子卖女?江景辰见马季安满脸悲伤便不再多言,端起酒壶为其添酒一杯,嬉笑道:“兄长与威远侯府有着这么深的仇,却还能坦然与我同桌一座饮酒,当真是稀奇。”

马季安饮罢杯中酒,捏着酒杯,似笑非笑道:“若非如此,你我岂能在此同桌共饮?”

是问是答?江景辰琢磨了一会,发现马季安虽表现出一副浪荡模样,可骨子里的文人气息极重,说起话来总是云山雾罩让人迷惑不解,有心想要摊开来讲,可又怕他是在故弄玄虚存心试探,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连喝几杯酒入腹也不能有所缓解。

马季安瞧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暗自觉得好笑的同时又觉他的心性远超同辈之人,不管先前是如何引诱,亦或是以诚相待刻意示好,均是没能让他透出半点口风,心中暗自想道:果然是一柄好刀,也不知今后会露出何等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