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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它听着非男非女，沙哑低沉，却又带着某种磁性的韵律。
之后，是循环播放。
听到这离奇的‘校园广播’，整个华戏校园瞬间安静了。
埋头自习的，抬起了头。
宿舍打游戏的，抬起了头。
路上溜达的，抬起了头。
在球场打球的，抬起了头。
在饭馆聚餐的，也抬起了头。
……
他们怔怔望着墙壁上、报亭前、草坪里或线杆高处的小喇叭，听着这毫无美感的播音，谁也没有喧哗和谴责，哪怕广播已经打扰到自己。
下一刻。
仿佛事先说好一样。
他们左右张望，寻找身边的纸张，有的毫不犹豫撕掉了书页，有的拽出了笔记本，有的撕下墙上的广告，有的走向吧台跟老板要了一页账单纸，然后默默折纸鹤。
折纸鹤不难。
哪怕真的不懂折纸，也能通过身边的电脑和手机，从网上搜索到相关的教程。
很快，一只只纸鹤诞生。
叠完纸鹤，这些学生扔掉了手头工作，自发走出了自习室、宿舍、球场和饭馆，开始朝第一教学楼聚集。
不仅仅是校内。
校外的一些学生，或者逛街的附近居民，也默默回到学校，或来到校门外聚集。
路上，人越聚越多。
一个、五个、十个……
五十个、一百个……
渐渐地。
路上汇聚成潺潺的人流，由孱弱到粗壮，再变得湍急，全朝着一个方向流淌。
这时，风也凑起热闹。
萧瑟的冷风穿过稀疏的灌木枝条，绕过路旁悬挂的布条幅，裹起四周零落的枯枝败叶，推动着络绎前行的‘人形溪流’，使其越来越声势浩大。
华戏东校区的占地面积不算小，第一教学楼也处在校园的边缘，但离得近的大学生们已经过了求实路，过了花坛和假山水景，马上要抵达目的地。
路上也有奔跑的。
那是值班保安。
还有校务处的教职工。
前者穿着深蓝色制服，如同一个个气急败坏的暗夜幽灵，向第一教学楼和校广播室奔跑；后者则大呼小叫，一边斥责保安的失职，一边打电话上报。
但他们今天不顺。
三三两两的学生们，总有意或无意地走在前方，磕碰和跌倒不断。
尤其到了教学楼前。
早就聚集成群的大学生们，一个个摩肩接踵，或者手挽着手，根本不给保安和教职工通过的空间，直到推搡急眼了，才嘟嘟囔囔、非常不情愿地挪动两步，让开一条仅能侧身行走的小窄道。
不顺心，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