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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偷梁换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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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不打紧,谁会注意一个满身血痕的人身上的这些细微差别。”

摩揭伯岑让巫弥生来接我,素鸣衍心想自己早应想到这样。

山林里隐隐传来人群的呼喝,捕杀荒兽的人群到了,巨兽眼里的惊惶之色更加深了,令人奇怪的是,巨兽没有对素鸣衍发动攻击,昂头一阵大吼,十分凄厉,拧头往北奔去。

“可……”

素鸣衍没想到只比拳头略大的小紫狻仅能溅起声势骇然的水花来,啧啧一笑,将衣裳解去,也跃下冰寒彻骨,没想到迎来的却小紫狻刚刚长出乳牙的兽嘴。

“六殿下殒命,帝君震怒,你我不是正是替罪羔羊?捉到雷云兽还可以返回帝都辩解,若是捉不住雷云兽,你我连家人也顾不上……”

摩揭伯岑脸上有疲惫之态,但是一双眸光灼灼耀人,盯着素鸣衍看了好一阵,侧头对巫弥生说道:“高矮也一样,或许高了半寸。”

爬上山巅,暮色渐浓,西边天际挂出一轮圆月,素鸣衍这才发现这座石峰的山势与羽嘉城西城墙相连,石峰之后更是群峰林立。素鸣衍也不能确定身下这座石峰就是与摩揭伯岑约定的地方,这一片的石峰山貌看起来是那么的相像。

刚才确实是巫弥生,虽然不知他为何不在此时相见,但是素鸣衍心里也没有多少担心。能入摩揭伯岑门下,可谓一步登天,多些曲折又能算得了什么。

巫弥生从巨大的惊诧里回过神来,说道:“皮肤稍粗糙了一点,下巴略窄了一些。”

声音不大,素鸣衍却听得心弦微颤,只觉得那一声低沉的嘶吼声里饱含着愤怒与凄凉。小紫毛立在素鸣衍的肩头,对着那边茂密的树林,一身紫色绒毛炸起,喉咙里发出充分敌意的吼叫,只是没有什么气势。

巫弥生!

素鸣衍心里一惊,出于王者荒兽的本能,紫狻可不屑对一般的荒兽起什么敌意。

那群青甲军士应是那个倒霉的六殿下的护军。只是他们都手持长矛,雷云兽左翼的伤口应是给利刃割开。

素鸣衍将暹罗狸皮制的大麾解开,露出里面一身褴褛不堪的衣裳,脸上露出苦笑,暗感摩揭伯岑考虑周全。素鸣衍与紫狻在荒原里厮混三个月,也不觉得身上气息浓郁。这才明白卢蒲青菱为何每回与他说话,小巧精致的鼻翼都是皱着的。

巫弥生从怀里掏出闪着寒光的钢爪,仿佛森然的兽爪,划开十字光影朝素鸣衍击来。素鸣衍心时大惊,还没来得及避开,前胸已给划出一道血痕,钢爪上涂着腐蚀性毒液,破开的伤口钻心蚀骨的巨痛,冒出腥臭的皮焦味,“滋滋”作响。

日出东方,温熙的阳光从石隙里漏下,素鸣衍便到约定的峰谷相候。直至午时,却不见摩揭伯岑或是巫弥生的踪迹。心里正有些担忧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密林传来一声低沉的嘶吼。

疾走峰壁,猿身而下,峰谷之间茂密的灌木林穿过,一路上吹埙之音不断,给素鸣戈指明方位。

一名灰袍人从林子里钻出来,手里拿着一支艳红权杖,权头是一只狰狞的小兽头,吞着紫色的晶核,权杖上饰着铭文与精美的纹路,他见中年武者蹲在地上,大声喝斥:“尤溪将军,你在这里耽搁什么,这畜生往北跑了。”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摩揭伯岑与巫弥生有没听见,素鸣衍正要穿过山林返回那座峰谷,转身之时,却见眼前一花,巫弥生赫然站在身前,摩揭伯岑袖手立在一棵参天巨木之下。

素鸣衍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好像延续在经院的一个话题:他跟某个人长得极像。但是怎么会满身血痕呢?

中年武者半蹲在地上,仔细辨别地上的痕迹。

素鸣衍持矛横格,却听见摩揭伯岑在耳畔大喝:“记住,你的命运已在我的手中。”

将那叠锦衣抖开一看,却是衬衣、中衣、罩裳俱全的一套衣裳,都是用素鸣衍从未见过的布料缝制,光滑的布料抓在手里,就像一束水一样流动。罩裳的用料更加考究,泛着某种金属一样的青灰色光泽,衣襟、袖口诱着素鸣衍曾在经文图鉴里看到的龙兽图案。

一座突兀而起的石峰,刺在滴血的夕阳里,那里是与摩揭伯岑约定相会的地点。

一只巨大荒兽撞倒一棵参天巨树,冲到一大片的空旷草地里。麒麟头狮虎之躯,腋下展开巨大的暗青色双翼,左翼给锋利的东西割断,只剩下一半,露出青碧色的骨头,胸腔也给破开深可见骨的几道口子,高腐蚀性的血液洒了遍地,滴到地上就升起一阵浓密的白烟,刺鼻腥臭隔着百米就能闻着。

“啊……”一声惨呼动彻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