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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推开那破旧的篱笆院门,一切却仿佛变得陌生起来。
王思明抬起脚,慢慢朝院子里走去,却见院里空无一人。
他默默地推开屋门,就见张翠花正在外屋地里忙活着什么。
定睛一瞧,张翠花正从两个大罐子里夹出咸菜,一点一点仔细地装进旁边摆放的两个小罐子里。
空气里飘散着苏子叶的奇特香味,还有黄瓜特有的清香味道。
王思明瞬间一愣,想起上午自己随口撒的谎,然后便一声不吭地站在一旁。
“唉,就这点儿不值啥的咸菜,也不知道邝师傅爱不爱吃。”张翠花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小心翼翼地封好罐子。
等把罐子在碗架子里放好,一转身就看到站在近处一声不响的王思明,顿时吓得跳起来!
“哎呀妈呀!你这孩子咋回事,不声不响的吓死我了!”
张翠花一边不停地拍着胸口,一边白了王思明一眼。
却见王思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说一句话。
不知为何,她顿时觉得心慌起来,赶忙三两步奔过去,一把拉住王思明的胳膊,焦急地问道:
“三儿?你咋了?出啥事儿了?”
王思明看着张翠花那紧张的神情,眼眸低垂,嘴角无力地勾了一下。
“娘!我好像想起来一些小时候的事儿,有点不明白,就想问问你。”
他轻轻柔柔地说道,就好像一片羽毛在空中飘飘荡荡,久久落不到实处。
“三儿,你想问啥就直接问,娘都告诉你!可你这到底是咋了?”
张翠花抓着王思明的手,把他拉到里屋炕上坐下。
王思明环顾了一圈,“娘,爹呢?”
“谁知道他又跑哪儿去了?咱不管他!对了,三儿,你先等会儿!
咱家胖草刚下了个蛋,还热乎着呢,娘先去给你冲个鸡蛋汤!”
张翠花无视王思明的阻拦,快步地朝外屋地走去。
王思明低下头,那引以为傲的长睫毛,在眼下偷偷投出一片阴影。
不一会儿,张翠花便端着刚冲好的鸡蛋汤进来,“三儿,快喝!我给你放了一勺白糖呢!”
王思明接过鸡蛋汤,却只把它放到了一边,“娘,咱们先说事儿吧!”
“啊?那行,你快点说!等会儿鸡蛋汤凉了可就有腥味了!”张翠花说着,便坐在了王思明身旁。
“娘,我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一次,你回娘家了,好几天都没回来,只剩下我、爹和大哥、二哥在家。
我记得那时爹的脸好像很吓人,很吓人,然后我就生病了。
娘,你说说,这是咋回事呢?”
王思明抬起眼,紧紧盯着张翠花的眼睛。
“啥?你咋还记得那时候的事儿!”
张翠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惊讶地张着嘴,后面却说不出话来。
王思明眯了眯眼睛,所以,娘,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不是亲生的?
你对我的疼爱到底是不是真的?
娘,我只在乎你,你不要让我失望!
张翠花慌乱了一会儿,看着王思明那充满疑惑和痛苦的眼神,心里突然一阵揪痛。
她清楚既然王思明这么郑重其事的来问自己,那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她不可能再瞒着三儿了。
这些年,她一直努力弥补王老实对三儿的亏欠,现在是时候说出真相了。
只要三儿能理解,哪怕恨他们一时,也总比这么一直误会下去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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