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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打开房门，一个庞然大物压下来，她险险抱住它。
病房里，姜水生正在看书。
到了九月一号，这一天是中小学开学的日子，却并不是大学开学的日子。
姜穗睁开眼，只来得及轻触到他眼里浅得几不可查的动荡。她想，他孤单了太久，总该有个人陪他走走人生这一段路的。
那时候天光乍亮，映得她笑容也明丽可爱，她有些羞涩：“那个玩偶真可爱，我很喜欢。”
头顶男人声音低沉：“你去哪里了？”
等李清云得知自己孙子关进了牢里，他捂着心口，好半晌才缓过来。驰厌翘腿坐在旁边，神情冷漠。李清云沉沉叹息一声：“怪我以前没有好好教，我想着李家就这么一根独苗。”
不懂事的时候，驰厌也想过过一回生日，许愿这辈子有吃不完的东西。后来懂事了，他就再没有过这些想法，毕竟这些愚蠢又卑微的愿望，前提是有个能帮他实现愿望的人。
但是还没等到他与自己狐朋狗友接洽，就被人蒙上袋子抓起来了。
姜穗看着驰厌平静的黑眸，许久才慢慢开口：“那我许愿了啊。”
驰厌走出李清云的病房，脚步微顿，想起先前答应姜穗的事情。
驰厌猛然松手，他表情扭曲了一瞬，重新变得平静下来：“没事。”
驰厌抿抿唇，依旧平静答道：“小时工已经做好了，在厨房。”
驰厌抿抿唇：“没事。”
姜穗连忙绕开他跑了。
驰厌忍不住侧目，她对他似乎有种说不出来的信任，甚至也不问为什么，就选择了听他的话。驰厌忍不住承诺说：“过几天我带你去医院看姜叔。”
一个近两米的玩偶熊软软扑进她怀里。
这种直男审美的东西，还真有可能。
他开车将她送到医院门口，姜穗在医院陪了父亲一天，到了暮色四合的时候，她才挥别姜水生。
姜穗把卫生巾藏了藏，歪头看他。
她眼神太过荒诞震惊，驰厌自然觉察到了，但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是她的愿望他无法完成吗？
姜穗还是没忍住，她憋红了脸：“驰厌，你是不是从来没过过生日啊？”
看上去骄矜又平静，若无其事道：“早。”
她惦记着卫生巾的事，生怕驰厌问她手里拿着什么，小声问他：“还有别的事吗？”她急着垫一张啊，他刚刚那突然的一勒，她整个人都不太好。
李清云颓然坐着，许久才说：“好。”
先前驰厌的客气，让他觉得驰厌年轻气盛，但凡服个软，驰厌就会让步。然而此刻他才知道，这个男人心里什么都清楚，偏偏心还冷。
她脑子不太清醒，愣了好几秒，才与大玩偶面面相觑。它比她还高，通身雪白，穿着粉色的小裙子，抱着软乎乎的，倒是十分可爱。
姜穗瞌睡没了，她憋住笑，故意不提那件礼物。
李清云：“我知道驰先生今天不是来和我谈李坤的，那个不孝子也该为自己行为付出代价。我们说说合约的事。”
姜水生眉眼柔和：“我们家穗穗考上大学了，虽然我知道大学生在现在不稀罕，在我们那个年代，大学生可稀罕着哩。只是我不能送她去报名，也没法帮她过生日了。以前她每次生日愿望，都是让我检查一次身体，她这个孩子又乖又孝顺。”
几乎姜穗一出现，他就绷紧了下颚看着她。
二零零五年的九月，天空依旧下着雨。似乎每个秋天开学季时，丰润的雨水都勤勤恳恳滋养着大地。
他唇角抿了又抿，勉强把那一丝笑意压下去，然而笑意又从他眼里漾开。驰厌颔首：“嗯。”
因此驰厌对于生日的认知，简单得可怕，礼物加蛋糕，可能还有一个必须完成的愿望，就是全部。
驰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了一些，语调也冷了几分：“离开我，暂时也不行。”
驰厌把手机拿到耳边，声音十分冷漠：“继续抓李坤，动作快一点。”
驰厌笑笑：“没事，我听着挺有趣的。”
驰厌又陪着姜水生说了会儿话，虽然他平时少言寡语，但如果他愿意，和谁都能谈上许久。
驰厌有一点预料得十分准确，李坤最近一直在外游荡，他知道自己还不起珍珠，也不敢回家，生怕被他爸打死，准备破罐子破摔，搞点钱用。
李清云有些惭愧，他思想十分保守，哪怕疼爱孙女，可是在他眼中能把李家发扬下去的依旧只有孙子。但是经此一遭他也算看清了，李坤不把祖宗从坟里气活就算好了。
姜穗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只好回答：“下楼买东西去了，你怎么了呀？”
从前她信他冷漠孤高，忽视了他许多好，如今就算是偿还，她也得把一些东西一一还回去。
姜穗上车，不太确定地问：“你一直在等我吗？”
驰厌点头。
他眼瞳一缩，直视前方，这种一语中的造成的窘迫让驰厌觉得有些丢人。他几乎下意识沉声否认道：“没有。”
姜穗松手，把它移到一边。
她本来想打车回家，却没想到驰厌的车依旧在。
姜穗点头，乖乖巧巧应：“好。”她表面平静，耳朵尖儿却红了，刚刚那是一个拥抱吧？还是驰厌受什么刺|激了？
驰厌在椅子上坐下，神色温和：“不会，姜叔最近感觉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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