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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里全是怒意：“你要走？我同意了吗？”
六月的天，晴朗极了，天空湛蓝色，阳光出奇明媚。
姜穗突然从屋里拿出一个鸡毛掸子，打在他背上：“让你跟着我！不学好！还扭曲事实！”
船开了，段玲恨恨看着他。
这所小城见证过驰厌许多狼狈。
驰厌平静极了：“驰一铭，我不欠你什么。”他为了那块蛋糕，保护了驰一铭十一年。然而驰一铭的母亲，却不是因为买蛋糕出的车祸，而是被人恶意撞死的，只不过她死前哀求驰厌保护好驰一铭。
驰厌嗤笑了一下。
下跪，被打，修车，没有书念，去做人家走狗。
r城九中，可以不知道谁是年级第一名，也可以不知道谁是“校霸”，但是没人不知道姜穗。
她病好了，走路不会再摔倒，漂亮得整所学校皆知。
明明小时候那样笨拙，可是如今姜穗也开始优秀起来，她是学校主持人，也曾经上台跳过舞，声音变得柔和又动听，像珠落玉盘。
孙小威突然道：“姜穗！”
戴有为咽了咽口水：“驰厌，你真这样走了啊？”
后来几百个日日夜夜里，偶尔也会想起她，想起有一年她笑的模样。
驰一铭眼神淡下去，看着驰厌的目光有些冷。1995年，他母亲出车祸死去。那个冬天特别冷，家里什么都没有，风雪肆虐。
孙小威愤愤踢一脚她窗前的花。
驰一铭低头，看见上面的一串数字怔了怔，竟然有二十万！这么些年，驰厌为段天海工作，还替杨嵩这群富二代改装车子，攒下了不少钱。
孙小威咬牙：“那就好，他认祖归宗后回来了，现在可牛逼坏了。还让小爷给他敬酒！”
因为他母亲出车祸的时候，手上拎着一个生日蛋糕，是为驰厌买的生日蛋糕。
然而现在，驰厌也要离开了。
段玲气不过，抬手要甩他巴掌。
如果说初三时的姜穗像含苞花骨朵儿，如今她高二了，就是完全绽放的姿态。
戴有为咳了咳：“真的，那边什么情况，我们也说不准，其实你留下来也可以，毕竟你还有个弟弟。我就无所谓了，孤家寡人嘛，无牵无挂，就算是为了娶媳妇，搏一搏也值得。驰厌，你这样又何必呢？”
“什、什么？”他脸上写着不屑，然而脚步很快凑上去，“你想和我说什么？”
姜穗也不理他，晾了衣服就要回去。
驰一铭无比讨厌这个“哥哥”，在妈妈死的时候，这种厌恶到达了顶峰。
驰一铭面无表情问：“什么时候走？”
十一岁的驰厌脸颊瘦削，沉默着在她病床前磕了个头。
驰厌不说话，然后他皱眉看见戴着口罩的段玲从车上下来。
里面就一块布绣着“厌”，孱弱的男孩子饿得要快死了。驰一铭的妈妈给他喂饭，替他治病，给驰厌过生日，还告诉驰一铭：“以后他就是哥哥。”
驰厌没有向段天海辞职，他去的时候孤身一人，走的时候也毫无存在感。
孙小威咬牙看着她：“你打我！你完了我给你说。”
船行驶在水上的噪音刺耳。
少女撑着伞，腰肢很细，以前平板板的胸，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鼓鼓的。
妈妈捡来驰厌时，七岁的驰厌抱着一个襁褓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