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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说说场面话,上前就接过推车扶手。
而十六岁不到的驰厌,个头还在猛蹿,现在不知道一米八几。只能说有些人天生好养活。
洪丽云点头笑了笑。
驰厌单膝曲起,在她面前蹲下,把手里五个袋子递给他。
戴有为说:“你看什么呢?你弟弟走得很早,早就回家了。”
姜水生想起什么:“倒还真有一件事麻烦你,我看你帮你们家梁芊儿买的衣服都很漂亮,你能不能给我讲讲怎么给女娃挑衣服?”
姜水生对自己的事情不在意,可是人家一说姜穗,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因此对买衣服这事上了心。
姜穗趴在地上,手忙脚乱按住几个袋子。白色的裤子膝盖处都弄脏了。
姜穗坐在她身边,把书包放进桌子里。
小少女抬起头,一双桃花儿眼明亮潋滟,驰厌微微别过眼:“拿着。”
到了教室一看,好几张熟面孔,果然不见了驰一铭。
在九月到来之前,姜水生想给姜穗买几件新衣服。
洪丽云局促地跟在他身后,不断道谢。
可是雨季没过,他忙着收购药材,时间一拖就将近开学了。
陈淑珺打量一下姜穗:“咦,一个暑假没见,姜穗你变白啦?”
姜穗点点头,与她一起回家。
慢慢长大,有些该疏远的人,一定得疏远了。
然而转瞬他又明白不必问,因为她快长大了。长大就懂事了,像梁芊儿那样,慢慢远离他这样“没出息”的人。
戴有为也是学徒,今年十八岁了,大家都习惯了驰厌的冷淡脾性,因次戴有为也不介意,边咀嚼边说着心事:“你知道隔壁理发店的陈玉芳吧?就是脸上有几点雀斑那个。”
他饭量大,又自己去盛了一盒。
陈淑珺说:“噢噢没有变,是你脸上的伤少了,以前就白,现在明显了而已。你的病好些了吗?现在还摔不摔了?”
说他家闺女小时候这样摔,那张脸长大了也要毁,说姜穗衣服土里土气,半点也比不上大院儿里的梁芊儿。
姜穗高兴地说:“是啊,真有缘分。”
姜穗早早知道这个结果,因此她特别期盼初中生活的到来。
驰厌在给人修一辆面包车,他神情专注,没有往放学路上看。
在这方面文雷倒是人不错,没有饿着学徒们。
这样一想,姜水生打定主意抽空问问姜雪。
洪丽云平时在大厦做清洁,一旦下班了还要去卖凉粉。这几天腰好了点,可是推着推车仍是吃力。
戴有为羡慕地看着他:“你比我还小两岁,但是比我还高十公分,你这身高怎么长的啊。”
小姑娘脆生生应:“好!”
姜穗愣了愣:“没有呀。”
生活没了刻薄的陈彩琼,似乎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她动作笨拙,速度还赶不上这几个袋子的速度,驰厌皱眉,大步过去,帮她捡了起来。
“哟哟,难得见你发火,哈哈哈!”
戴有为帮他领了一盒饭,驰厌就着水龙头洗了手,端起来就吃。
审美特别正!像是小仙女的裙子。在这一年算顶顶好看。
陈淑珺对驰一铭有心理阴影,于是对驰厌也没什么好感。她拉拉姜穗:“别看了,修车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
总不能因为害怕未知的东西,就一辈子不让自己好起来。能跑能跳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驰厌,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啊,陈玉芳你都不知道,长得挺不错了,为人也热心。不是我说你……”戴有为拉过驰厌,小声说,“我们这样书都没读的,努力修车攒几个钱,为的就是娶媳妇啊。你过几年也得考虑这事了,我听说你那弟弟不是亲的,别事事都为他考虑,也为自己想想。”
“爸爸挑的呀?”
姜穗说:“谢谢你,很少摔了。”
她接过来,连忙站起来。
九月开学下起了雨,姜穗自然没有穿新裙子。
洪丽云愣了愣,连忙道:“可以可以。”
驰厌突然说:“你很聒噪。”
戴有为啧了一声:“真是不讨人喜欢。”
戴有为不甘心:“说真的,你喜欢什么样儿啊?总不至于天仙美人才让你感兴趣吧?天仙谁不喜欢,可是谁能抱回家?”他自嘲地笑笑,“我们又不是什么大老板,就是社会底层人物。有时候人呐,真的不得不认命,我们这种穷小子,什么爱情都是屁话,能找到对象就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