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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现在这幅茫然的模样，但凡他露出一点笑意，她估计要恼。
裴川说：“嗯。”他顿了顿，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 三千越甲可吞吴。”
她捧着冰淇淋，在男人低眸的时候，甜甜在他侧脸上亲了亲。
神经外科有位热情的女士张医生，周三下班前，张医生拉过贝瑶，笑眯眯地说：“小贝啊，认识我们科的周主任不？”
他急忙把贝瑶送到了医院，医生好气又好笑：“怀着孩子呢，两个月了，你俩……算了，孩子没事，以后注意点。”
一切浮于表面的喜欢，一眼就会输给刻骨的爱意。
裴川笑了笑，她以为他在说人生哲理，其实裴川是从季伟身上看自己。
一个人做似乎不可能的事情， 一年又一年， 经历了风霜雨雪， 只是因为太过喜欢。看着傻又执着，可是永远也不会放弃。
他笑意更深，回到了驾驶座。
裴川收到电话， 心情相当好。
她是偏南方的姑娘，说起来话来语调也柔，像是门前淌过的水，三月拂面的风。
没一会儿车主下来了，是一个面容冷峻的年轻人，白衬衫黑色长裤，看着不爱笑，有种不近人情的酷。
“对，戴眼镜那个。”
他压抑住剧烈的心跳，面上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了吗？”
她现在就是要星星，他也得摘。裴川说：“嗯。”
迪士尼小公主冰淇淋，一路用冰盒装着，车里开了空调，就怕冰淇淋化了。
她欢喜地点点头，还要提个要求：“不要凉白开，要酸梅汤。”
贝瑶觉得恐怕不太好，她说：“我肚子痛，好像流血了。”
她这年漂亮得不可方物，脸蛋儿白生生的，一双剪水清瞳澄净，睫毛像两只轻盈的蝶。
她最近去做实习儿科医生，也开始忙碌了起来。裴川给她讲了以后， 贝瑶非常敬佩：“他真有毅力， 这么多年， 梦想竟然毫不动摇。”
他觉得好笑，世上会这样关心他吃饭睡觉的，可能只有她了。裴川说：“这段时间就不忙了，好好陪你。医院的工作还习惯吗？有没有被欺负？”
高一那一年，贝瑶与他一年没有见。
就好像是，他成为了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明白了思念入骨的滋味儿。
贝瑶想了想：“好像见过一次，是那位很年轻高高瘦瘦的主任吗？”
半晌贝瑶轻轻摸摸自己小腹，露了一个有些傻气的笑容：“裴川，你要当爸爸了。”
他都没想到自己最后真能得到这样的结果。
“嗯。”他心中温热，竟是语拙到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真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是啊。”
他往往手臂鼓起青筋，无可奈何捏住她小脸，不许她胡来。
好奇怪啊。
这是季伟的第六次高考， 他比别人多花了五年的时间，日复一日做同一件事。
她后来偶尔会想他，只是一种挂念，像挂念爸爸妈妈和弟弟那种挂念，人的一生似乎没有多少事情是不可或缺。
裴川只能昧着良心平静道：“今晚不怕。”
医院整个儿都是男性躁动的荷尔蒙。
他瞳孔漆黑，看着她说：“国家机密项目，可能一个月不能回家。”
她起初没细想这意味着什么，毕竟这么多年，两个人时常分开，贝瑶笑着叮嘱：“那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别担心我。”
他揉揉额角，半晌抱住惊呆的贝瑶，无奈道：“我不在家你生理期没来也不知道？”
他通过工作麻痹自己，现在人在怀里了，又软又娇的，他稀罕得不得了。
他眸光微微动了动，有三分说不明白的复杂，轻轻应了一声。
那种打从心底的眷恋，让人委屈得突然想落泪。
他来的时候，医院还没下班，有人一探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银灰色兰博基尼。
实习医生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清楚，才毕业，嫩生生的姑娘，可能是没有男朋友的，即便有毕业也许多时候意味着异地和分手。
小别胜新婚，外面绿化很好，蝉鸣阵阵，大都市灯火通明。
她用力点头。
两个人都不知道好多人悄悄在围观。
贝瑶哭笑不得，她认真道：“张医生，我结婚了。”
裴川说他一个月不回来的时候，她明明还能笑着欢快说再见，现在如果他再说，她估计当场就能委屈巴巴哭出来。
而贝瑶去实习几乎引起了大半个医院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