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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旭觉得不可思议极了，裴川害怕听到答案，竟然会用这种方法来拒绝第三个选择。
阖上眼睛，世界一片黑暗。山间的阳光夹杂着清风，他在想那三个选择。
医生怔了怔：“时间很短，可以。”
裴川说：“我的妻子她在楼上，拜托你们把她带回家了。我这幅样子，先去医院，别吓到她。”
霍旭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如果那张纸上是真的，那她是不是也曾经对自己正眼相待过？
唯有他怀里这张纸，是裴川昨晚计划中唯一的意外。
蒋文娟没有选择她丈夫，她最后的选择是，希望儿子能活着。她早年心理早就出现了问题，她害怕见到裴川，然而内心深处，依然希望裴川活着。她宁愿和丈夫一起死。
好，不怕是么？那就成全你。
裴川的目光落在一闪一闪的监控上：“给我一把刀，你动手，或者我来。”
霍旭本来是想离间他们的关系，他还要带着贝瑶去国外生活的，贝瑶能放下裴川最好。
他说：“我解决完了他，就带你出国。没关系，我们以后好好培养感情。”
想堂堂正正活着。
霍旭走过去，冷笑道：“我不介意帮帮你，碰过她的地方，都不能留。”
风吹起来纸张，晨风里，它被吹得一起一落，像只轻盈的蝶。霍旭想伸出手抓住它，可是他已经没了气息。
贝瑶重重跌倒在地上，霍旭生气极了：“你不要命了吗？”
那天以后， 她却开始好奇地看着他， 然后小心笨拙地对他好。
这个残废为了贝瑶，什么都做得出来，这一幕如果让贝瑶看见，估计一辈子也忘不了裴川。
蒋文娟答应了，依然觉得对不起儿子。
霍旭睁大眼，太阳穴一个血洞，直直倒在了地上。
霍旭拿出手铐，把她手腕锁在床头，然后拉开门，走出了三楼的房间。
山间安安静静的，因为房间没有窗，阳光也透不进来。
没关系，都没关系。不爱他没关系，他没那么重要也没关系。
然而经年以后，裴川再听这个选择时，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平静。
身后的人安慰地拍拍他，随行医务人员捡起断指，看着裴川，目光有些敬畏和可怖。
幼儿园的夏天， 小女娃抱着荷花放进他怀里， 小学她为他第一次打架，高中那个风都带着香甜气息的夜晚， 她的初吻给了他，大学她嫁给了他。
山间定位器红点移动， 有人小声地说：“目标在三楼最右边房间，但是没有窗户，狙击手准备。”
而裴浩斌是裴川叫来的。
他没有选择叫姜华琼，他前半辈子都身处于卑鄙肮脏，可是这是第一次，他决定相信国家。
空气中蔓延着血腥气，霍旭再次庆幸自己关掉监视器的想法是对的，裴川是个疯子。
裴川低眸看着泛黄的纸。
他手上拿着刀，贝瑶竟然也敢撞过来！
他被爱。
她脸颊埋在膝盖中，为什么，就不听听她的选择呢？
人怎么会有用一把剔骨刀斩下自己手指的决心？
裴川死死咬牙，抵不住那股锥心的痛苦，倒在了地上，他全身都痛得颤抖，却不愿意发出更多的声音，只有呼吸声过于急促。
连骨带肉，那截大拇指掉到了地上。
霍旭被姜华琼逼得这样惨， 一大半都是裴川导致的，如今他心中全是快意：“怎么样？不如我给你一个选择，你就挑一个， 你觉得比得上她心里的谁？”
而瑶瑶， 他的瑶瑶。
因为裴川本来就断了一双腿， 所以再断一双手也没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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