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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立材也奇怪，老方一个教书的，家里一下子这么宽裕了啊？
裴川家里的冷清是真正的冷，没有一盆绿植，窗帘也是黯淡厚重的灰色布料。他是个没有生活趣味的人，以往在家会看新闻会看书，很少打游戏。他不养宠物，以往一百多平米的面积，只有他自己一个活物。裴川也不吃零食，新年自然不可能像贝瑶家那样买年货。
贝立材洗完手出来，听见这句话下意识也往女儿手套和围巾上看去。
背弃给赵姨他们的承诺，然后呢？有一天被赵姨他们知道，他们会教育她，会把事情摊开了给她说。让她知道他肮脏的心意，躲他远远的吗？
裴川喉结生疼，哑声道：“嗯。”
公寓一共二十五层，裴川就住在顶楼。
他紧绷的肌肉骤然放松了些。
赵芝兰说：“人家借给你的话，得洗洗还回去。”
“裴川。”她说，“你看，我也可以不吵。不吵的话，能来玩吗？”
裴川把天聊死了，脸色阴沉。
她扑通扑通的心跳总算平缓下来，轻轻道：“我爸爸，让我回家了。”
他转头，一个灰色的菱形抱枕，他偶尔会拿来垫颈椎，他还没来得及让人洗。
他这个年龄，是小孩子最黏人的时候。
贝瑶干巴巴应：“……噢。”她随口一问，本来是想让裴川一起跟着惊叹，没想到他一本正经把人家魔术师拆穿。
“嗯。”
裴川才想到这个问题。
贝瑶憋得脸通红，才能忍住笑。
客厅的水晶灯下，她眸光被照得很亮，湿漉漉的，里面盛满了快乐。
然而……给裴川送饺子什么的，贝瑶怎么可能带他。
这个讨厌无比的人把围巾给她围上，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送她下楼。
贝瑶点点头：“那我下次能来找你吗？”
赵芝兰一巴掌打在贝军屁股上：“熊什么！好好坐上来吃饭，不许黏着你姐姐，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烦人，破坏力惊人。”
裴川手指一紧，生怕她还要参观。她非要参观的话，他……他根本没法拒绝。他低声说：“工作。”
贝瑶说：“盒子里是饺子，我和我妈妈包的，你得放进冰箱里。”
在她温软的目光中，裴川压抑得恼恨绝望。
裴川有些认命，艰涩道：“可以。”
裴川按照她的指示放进冰箱，回头又见那姑娘眼睛亮晶晶的：“你冷不冷呀？我不冷了，把你的衣服还给你。”
他沉默，贝瑶眨眨眼说：“不可以吗？”
他目光落在她脚上， 那双脚比他巴掌还要小许多，穿着毛茸茸的天蓝色袜子。因为地板凉，她脚趾蜷了蜷，裴川咬牙，弯下腰找自己的拖鞋给她穿。
裴川说：“回家吧。”
裴川知道她在生闷气。
他陪着她看电视，这一年的春晚，女星声音是美声，魔术才搬上荧屏，小品却分外精彩。
对于赵妈和贝瑶来说，那手套和围巾单调又简单。外观和地摊上随便买来没什么差别，只有边缘绣了一个k
他看见那双杏儿眼一眨，湿漉漉的眼睛，水汽快要漫出来。
“……嗯。”
他的心生疼，差一点就改了口。
没、没听到啊。
裴川去卧室，找了自己还没围过的黑色围巾，还有干净的同色手套。他递给她：“我没用过，很干净。”
赵芝兰狐疑地说：“不会吧，怎么可能，他家怎么会把这样的东西随便让瑶瑶带回来。”
贝瑶电话响了。
裴川抬眸看着她。
裴川声音低哑：“帽子里。”
贝瑶也没想到她饺子换回来的、在裴川口中简单一句“干净没用过”的东西这么贵。
贝瑶小脸红透，绯色一路蔓延至耳朵。她说：“爸爸！我、我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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