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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插兜里，看着香樟落叶。
季伟推了推眼镜，实诚道：“当然偶尔也会难过，我爸说我比猪还笨，他和我妈打算生个弟弟来继承家产。我家产都快没了，更要努力读书。”
贝瑶跟着他，他走得很慢，可能习惯了这样的步子。
一个男人拥着吴茉走进来，明明在秋天，那男人穿着西装戴着黑色皮手套。两人说说笑笑，男人附身挨着吴茉，吴茉满脸通红，没一会儿他们单独开了一桌，开始玩台球了。
一颗懵懂干净的心没有为谁动过。
贝瑶皱眉：“你怕她玩手机耽误学习吗？”
周末贝瑶去买新的洗发水，秋高气爽，两个室友陈菲菲、杨嘉想着没什么事，和她一起去外面走走。
裴川笑了：“操！”
院长千恩万谢：“谢谢好心人，谢谢你们。”
杨嘉点点头：“好吧，我先去买蛋糕。”
三中规定是报名当天就要上晚自习，而六中管理要松散些， 第二天才正式上课。
因为喜欢，所以会难过，难过完了，还是得更勇敢地喜欢。裴川笑了笑，季伟才是最简单通透的人。
吴茉不同意报警。
护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少年眼中淡漠，一点也不觉得这些污秽恶心的模样。
她书包里是所有零花钱买的老年奶粉。
裴川沉默许久，半晌道：“因为我更坏啊。”
裴川拐去养老院唯一一间办公室，留了一张卡。
倾世五楼台球桌，裴川打进了一个黑球。
初中那年，是裴川让丁文祥骗尚梦娴。他也许，亲手锻造了一个坏得透顶的人吧。
“因为喜欢，失败也没关系吗？”
她也看过那些帖子，他是三中的大佬，据说很有钱。
贝瑶看着那个男人背影，心中也有些怪怪的感觉，但她其实不爱管别人的私事。她想了想：“等回去我们劝一下吴茉，情况不对可以报警。”
裴川说：“她儿子不孝顺，把乡下和城里的房子都卖了，现在住在养老院。”
她歪了歪头，很不解。
吴茉抬头，看见扛着球杆面无表情的裴川，有一瞬脑子当机了：“裴、裴川？”
养老院不是那种资金充裕的养老院，萧条败落，让人一看就难过。
贝瑶今年八月份才十六岁，她比班上大部分都要小一些。她只知道裴川对于自己是独特的，可是喜欢和动心是种多么复杂的感情啊， 人可以因为它长大，却在没有感悟到它的时候止步不前。
于是两个姑娘又陪着她往蛋糕店走。
“哎哟不是！”陈菲菲小声说，“我觉得她在网恋。”
这么多年，她竟也一下子就从陌生的号码听出了他的声音：“裴川。”
季伟莫名其妙：“我喜欢读书啊？”
贝瑶皱眉，一双清亮的杏儿眼染上怒火：“我们会报警的。”
晚上几个女孩子回了寝室，陈菲菲泡着脚，似乎不经意问道：“吴茉，你每天回来就在玩手机，是在和谁聊天啊？”
蛋糕店就开在倾世隔壁。
买好了洗发水，杨嘉说：“我想去蛋糕店买点吃的，我晚上总饿。”
贝瑶杏儿眼有些被戳破的恼。
裴川简单解释道：“一个骗色骗钱的。”
裴川抬眸，黑眸沉沉，金子阳不说话了。
那男人摘下墨镜，脸色白了：“川、川哥。”
裴川心中不舍，那些感情却又晦涩难言。他表情很平静，问她：“你要去看看周奶奶吗？”
吴茉的恐惧藏在哭声中，陈菲菲被她哭得心慌：“好啦好啦，这是你的事，你说不报警就不报警吧。”
能干干净净坚持一些东西，原本就是难能可贵的事情。
“季伟，问你一个问题。”少年懒洋洋问，“为什么每次都考不好，还要那么努力地读书呢？”
她的伤口，不像他的逐年溃烂，而会很快痊愈的。
见过光明的人又坠入黑暗，活着亦或者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