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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瑶想了想，真心替他高兴起来。
“欸？裴川……”
裴川心情不好，一点也不想搭理新同桌，卓盈静长得不漂亮，胜在清秀，一头短发清爽。裴川不搭话，她有些尴尬，也不再没事找事了。
花婷欢喜地抱着贝瑶的胳膊，和贝瑶坐在一起。贝瑶下意识看了眼裴川，他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下了一个短发长裙小姑娘。
二零零二年小学毕业的时候，裴川是年级第一名。梧桐树下青涩的小少年少女们合了一张影，小学生涯就到此结束了。
裴川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没动，淡淡看着那个男生。那个男生冷汗都快出来了：“算、算了……”
裴川拿了拖把回来，脸色一下子冷了下去：“谁让你动我东西！”
“我可以借一下吗，用完就还你。”后桌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同学，他说这话时明显很紧张，不住去推自己的眼镜。
“你怎么这样啊！”卓盈静到底是个小姑娘，她这几天对着裴川的冷脸委屈极了，“我明明是好心的，想和你做好朋友。”
她眼睛渐渐亮起来，一整节课都在偷偷笑。
贝瑶惊叹，他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呀！
一场秋雨一场凉，翠绿的梧桐树隐隐有几片叶片开始泛黄。
七月末的阳光洒在地板上，裴川偶然推开窗，就看见了少女窗前盛开的蓝色风铃草。
赵芝兰虽然失望，却也明白这些不能强求。九月份进行小升初，c市的初中离家反而更远些，有足足四十分钟的路程，和小学不在同一个方向。
那时候网络远远没有后世发达，贝瑶家有一台dvd机，放进光碟可以看视频。
念初一的第一天，同学们可以自己挑选座位。
裴川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唇角抿出一丝不悦和冷意，闷头往前走。
他更气了：“别跟着我，你烦不烦。”
跳操并没有效果，少女在时光中按照原本的轨迹成长。
“你怎么了？不是要一起回家吗？”
他常年冷着脸，班上都没人和他说话，如今后桌的男生竟然鼓起勇气问他借橡皮擦。
男生干巴巴说：“谢谢。”
他们都住在侧卧，一推开窗就能看见彼此。只不过裴川房间有个小型阳台，他九岁那年就用窗帘隔起来了，贝瑶看不见他。
放学的时候，贝瑶没有和花婷一起。她动作慢，才装好崭新的英语书，裴川的背影就消失在了教室门口。
“那我跟着碟子跳操好吗？”
贝瑶也听着，她如今成绩能保持在班上前三名。一是靠领先几年的记忆，二是靠努力。她往往一放学就开始写作业。
裴川沉着脸，他回头看了一眼，他明明已经在窗前第一排坐下来了，贝瑶却不再过来。
他们中间并没有少年冷冰冰划出来的楚河汉界。
裴川的桌子上，书被摆放凳子的同学弄乱了，卓盈静眼睛一亮，帮冷淡的同桌整理书。
“你好，我叫卓盈静，你叫什么名字啊？”
黄昏时分，他突然拧开水杯，仰头一口喝了个干干净净。
后桌的眼镜同学发现裴川没那么可怕了以后，有时候甚至会向裴川请教问题。
他冷淡说：“你和花婷回。”
另贝瑶欣慰的是，她和裴川依然在一个班级。
贝瑶慌张装好作业本和笔盒进去，背上书包去追他。小熊猫一甩一甩，笔盒里的笔也撞击得丁零当啷。
贝瑶摇摇头：“我年龄错过了，现在学不太好。”
因为怕热，贝瑶穿着嫩绿色的小背心。
周五那天下午该第一小组做值日，其中就有裴川这一桌。
“裴川。”少女的声音清甜，她气喘吁吁，“你等等我呀。”
如今他就处于凶巴巴的状态，他如果不走快，安了假肢的腿根本看不出异常，可他今天像是赌气一样，快步往前走。
直到发完书，裴川写完名字，卓盈静才发出小声的惊叹：“你就是我们班第一的裴川啊！我看了你成绩，超级厉害，只有语文扣了一分。”
和裴川一起坐的小姑娘叫卓盈静，是隔壁市转过来念初中的，少年少女们大多都有自己的玩伴，鲜少有人身边是空着的，卓盈静虽然有些羞涩，但还是在裴川身边坐下了。
一整个夏天的假期，贝瑶再没见对面的窗帘拉开过。
以往他都会等着自己，今天他不回头，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