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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川低眸，她长大了，声音像三月的春风一样温柔：“我们都害怕，谢谢你捉住了它。擦擦手吧。”
所有同学都看过去，尖叫的女生脸色苍白：“有蛇！”她本来踮脚去看花，没想到松软的草地里盘踞了一条冬眠后出来觅食的蛇。
班上男生看着混乱的场面也有些头皮发麻，也怕有毒，都不敢去捉。
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学生，小区所有孩子都被警告过不要和他走太近。
一时间班上的女生四处乱跑，尖叫声连连。花婷紧紧拉着贝瑶，快被混乱的场面吓哭了：“贝瑶，快走远点走远点！它过来了啊！”
突然，一个女生开始尖叫。
花婷一路都不太高兴，她长得矮，站在女生队列里的第一个，后面的就是方敏君，贝瑶站在第三个。
然而这些可不能和花婷说，贝瑶只能含含糊糊应了一声：“谢谢你的夸奖啊。”
她僵硬住，杏儿眼无措地看着他。
四月的早春，踩着三月下旬的末尾而来。
陈虎气得脸都红了，和班上的女孩子争论起来他勇不勇敢这个话题。
裴川沉默两秒，捡起树枝，主动挑起蛇走远了。
十一岁的方敏君，脸色带着小少女的矜傲，穿着白裙子，男生队列许多人都在偷偷看她。
花婷伸手轻轻掐了一把贝瑶的脸颊：“我才发现你五官很漂亮哎。”
换个男孩子捉住它，或许是英雄一样的崇拜。
“我没有！”
每个人都背了一个书包，里面装着书的可能只有裴川一个人。都快小学毕业了，这个孤僻的少年依然没有任何一个朋友。
为什么会这样，贝瑶看着他沉默看书的模样，他现在明明是个很好的学生啊。
裴川别开眼，淡淡道：“站开点，它没死。”
陈虎听见不服气极了，胖墩儿这些年丝毫没有瘦，他哼了一声：“这算什么，我也敢抓啊！”
于是花婷一路走得十分难熬，好不容易到了桃花林，同学们可以自由活动吃便当了，她才松了口气在贝瑶身边坐下。
裴川接过纸巾，擦去那种冰凉滑腻的触觉。
贝瑶视线往远处看。
“陈虎就会吹牛皮，刚刚我看见了，你也吓得往后躲呢！”
“你就有！”
他孤僻不说话，下手却比什么都狠。同学们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样，惊疑地不敢过来，就连蔡老师，都看着地上的蛇皱了皱眉头。
“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我一点都不喜欢方敏君。”花婷叹了口气，“什么‘小玉女’嘛，到底不是常雪本人。”
那条两指粗的蛇也被人惊扰吓到，满林子滑动。
她不认识那种蛇，不知道有没有毒，蔡清雨已经后悔了，她不该带着学生们来春游。
春风拂过他黑发，带来她身上独特的味道，像是浅浅的丁香。
贝瑶挣开花婷的手，她从书包里翻出凉白开和纸巾，纸巾用水润湿以后，她走了过去。少女比装了假肢的他矮一些，她仰起小脸：“谢谢你，裴川。”
“你走路要挺直背。”贝瑶轻声在花婷耳边道，“我妈妈说驼了背会不好看，女孩子发育是正常的事情，不要觉得羞耻。”
花婷红着脸点点头，心情总算放松了。两个女孩子相互分着把饭吃完了，花婷凑贝瑶很近，她突然惊奇道：“咦？贝瑶。”
只是那一瞬班上同学看过来的目光让裴川住了手，他们用惊异、可怖的目光看他处理这条蛇。裴川敏锐注意到，他们看自己和看蛇是同样的目光。
成长很奇妙，初二的暑假，贝瑶会猛然瘦下来，记忆中的自己会变得很漂亮。像是明珠蒙尘几年后，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彩，少女明媚又动人。
裴川有些想冷笑。
方敏君和贝瑶是六年级一班最小的两个孩子，矮一些情有可原。可是花婷却不小了，她以平均年龄升学，个子却总也长不高。然而个子不长，别的地方却在长，她发育得比其他孩子早一些，如今胸前已经有了少女曲线。
贝瑶安慰地笑着点点头，给她分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