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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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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晋安心口开始传来若有似无的疼痛,经历过昨天,他大概已经明白了,昼夜交替之际,他的身体又要起变化了。

手下军士将小孩带了过来。

他拼命的去想,却除了那晚苍白的月色与满身的血腥味之外,再回忆不起其他,

小孩听了这名字并没有别的反应,倒真的一转身往外走了。

方才那一通切磋让将军们也都惊讶了一番,方才那一击的速度与力道,别说士兵了,便是有许多将领怕是也没有这能力。

一个小孩如此坦荡的说出这种话来,一屋子将军皆在心里惊了几分:好个狼崽子,看着屁大一个,撩女人居然撩到将军头上来了……

他赤脚落在地上,裹上薄毯,丝毫未惊动同营帐的士兵,独自出了营帐。

秦澜见她有了决定,心里即便仍有忧虑,也咽下不言。

黎霜心下思量过后,已经同意这样半推半就的将小孩留在军营里,她道:“行,切磋,点到为止。”

罗腾这才冷静下来,将军营里,众目睽睽,他一个副将动真格去与小孩比划,委实不像话……

这三年里,她在将领们眼中乃是铁血铮铮的将军,早已模糊了性别。此时突然听到一个小孩这样对她说话,她倒是觉得十分有趣:“哦?还是因为我是特别的?”

黎霆这边蹦蹦跳跳的将身上狐裘脱了,扣上仆从递来的护手护腿,还扭扭腰转转脖子的做了好一会儿热身运动,然后才站上前,摆出了迎接的姿势:“来吧。”

黎霆揉着胸口费力的咳嗽,身边的仆从“天老爷”的叫着,随行的老管家登时大怒:“大胆!竟敢对公子下此狠手!”

黎霜血的气息仿似是深夜丛山峻岭中的一点火光,隔得那么远,也在吸引着他。

黎霜只得点头作罢。

晋安在营帐顶上找到了黎霜睡觉的正上方,他也缓缓躺了下去,隔着营帐的毛毡,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一声声,安抚了不止是他身体上的疼痛,还有内心的所有不安。

“若入我军营。即便你小,也是我军人,是军人便要守军规,若是有行差踏错的,我还是要拿军法罚你。”黎霜开了口,“知不知道?”

小孩脊梁笔挺的站着,人虽小,气势却稳如山。

自是空无一人。

没有任何人发现他。包括营帐内的黎霜。

晋安强自忍住身体里翻涌的气息,钻进被窝里,脱掉才领回来的衣物。没有人来管他在做什么。大家去用晚膳也并没有叫他。

黎霜这才转眼去看小孩,触到黎霜的目光,小孩眼睛里的杀气明显收敛了许多,黎霜想了片刻问道:“你学过武功?”

偌大的军营,即便有人巡逻,在黑夜的掩护下他也依旧来去自如,无人能发现他的行踪。

听着小孩脚步声走远,秦澜有些不放心的皱了皱眉:“将军,这孩子身份未明,疑点太多,而且昨日他一来,将军营帐之后便被贼人偷听,将他留下来或许……”

小孩发了一会儿怔,才望向黎霜:“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我可以做你的士兵。”

而晋安则是霎时睁开了双眼,双眸清醒,宛如一夜未曾入眠。

“昨夜可有异动?”

黎霆自幼随父亲学武,现在虽然年纪不大,但在京城却也算是一把好手了,与他一起玩闹的公子,没少挨他揍的。父亲这次将他送来,一是他自己求的,二来,父亲大概也想借边塞风雪,好好磨磨他的性子。再说黎霆年纪也不大,让他与这孩子切磋,却也是合适。

黎霜摆了摆手,嫌丢人的转开了目光。被打翻在地的黎霆也揉着胸膛,一边咳一边拽住了老管家:“别吵别吵,丢人丢人。”他捂着胸膛被搀扶了起来,看了小孩一眼,然后又看了黎霜一眼,“阿姐,他比我厉害多了……”

紧接着,心脏猛地一缩,身体里没有之前变化时的疼痛,可他知道,自己离变成小孩不远了。自黎霜营帐之上一跃离开。

晋安的床榻在营帐最黑暗的角落里面,他将领来的东西往床上一放,不管他人,径直躺了下去。

黎霜琢磨了片刻:“昨天我说了,你若是信得过我,便报上身世姓名,你有父母我就送你去见父母,你没有,我便在鹿城为你寻一户愿收留你的人家,可我不打算收你做士兵,你太小了,我大晋朝不用你这样的孩子来守卫家国。”

听黎霜要赶他走,小孩心头倏尔乱了一分:“我……不记得身世,也不记得姓名,可我知道,我并不像你所想的这般弱小……”

黎霜帐前守卫相较前日明显森严许多。可这难不到他。在变成成人的时候,他的力量总是源源不断的从心口处涌出,在离黎霜远的时候,力量总是与疼痛如影随形。如同心里被挂了一根刺入血肉的钩子,他越是离开,牵引铁钩的力量便越大,直到他无法抵抗,不得不被拉回来。但现在黎霜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她的味道能安抚他身上的疼痛。

“嗯。”

她给了他姓名,还赋予了这姓名的意义。

黎霜揉了揉眉心,实在有点不能忍的说了句:“叫晋安吧。”

见到穿得这般少的小孩,众人都有几分吃惊,唯有罗腾大怒的拍桌而起:“你这小王八蛋,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当俺们长风营是客栈啊!”他转头对黎霜道,“将军,这么个目中无人的小子,将他撕了拿去喂狗算了!”

为何会如此依赖于她?

白天变成小孩,而晚上则恢复为青年的模样。

下方守卫军士并无任何人发现。

晋安不知道。他好像是被下了毒,而黎霜是可解此毒的唯一解药。

好像他是谁,他从哪里来,这些未知的迷茫,都已经不重要了一样。

她坐了下来,开始与将军们议事。

赤|裸着上身,穿着对他来说宽大而单薄的裤子,他赤脚站在积了一夜雪的雪地上,胸膛上的一团烈焰纹尤为醒目,好似便是那团火焰将他整个人烧热了一般,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他竟没有半点颤抖畏寒。

“无妨,若是有人遣他来做内奸,那放在明处总好过放在暗处。再者,这孩子实乃难见的可塑之才,若日后能为我长风营所用,必定如虎添翼。”

小孩愣了愣,随即摇头:“我不知道。”

他叫什么名字,他从哪里来,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