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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哼着调子。一些同龄的孩子便跟着一起哼。
愿望在这个地方是奢侈的，即便所有人的愿望都只是离开这里。
第二天的晚上，往常需要一周的开凿量，在宋缺的帮助下，居然一天便完成。
“我们是秽物之上的爬虫，但只要不断地往上爬，总会有一天，能够爬到太阳照耀的地方吧？”
铃衣愣住，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些：
“三十年了啊，怎么每次抬头的时候，依旧看不到太阳呢？”
自从底部有了水潭，人们便不得不开始将生存的地方，从深坑底部的巨大平地，开始往峭壁上挪移。
“没关系，你就当是一个将死之人的请求吧。作为回报，我会不遗余力的助大家撑过下一次大雨。”
宋缺便看见了巨大的水潭里的水，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涨上来。
铃衣惊讶宋缺居然能够如此快的发现他们在做的事情。
这么一个画面，便让宋缺感觉到了这群人的不易。
铃衣看了看，这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应该跟石道最上方的人差不多，算是二十出头。
于是他们在峭壁上，开凿出了一条沿着峭壁的螺旋分布的石道。
“就是天坑外面。我们现在是在一个巨大的坑里，你明白吗？”
因为他嗅到了里面元素的气味。
但不待她听到的宋缺的答案，一声饱含暴戾的龙吟传来。
他没办法实现铃衣的愿望，甚至没办法带铃衣离开这里。
宋缺问道铃衣的时候，铃衣想了许久后，才笑道：
黑暗的深坑里，忽然有了一丝如同丝线一样的光芒。
前面接连几天都是阴天，宋缺有些遗憾没有见到夕雨。
……
“你去过外面吗？”
铃衣学得很快，在克服了疾病之后，她并没有因为自己是未来这里唯一的医生而停止挖矿。
宋缺看着铃衣开心满足的笑容，一时间有些心酸。
天坑到底有多深，便是住在此处，开采了三十年矿的老人们也不清楚。
宋缺终于清醒过来。
水潭的水位在不停的上涨。
铃衣带着宋缺，躲在最下层的石道。
传信乌鸦负责传送食物和药品，而这条蛟龙更像是这里的守护者，它每过一阵子，便会来天坑底部巡逻。同时也会戏弄弱小的人类。
大病被阿婆治好，阿婆也开始教铃衣医术。
……
最早到来的那一批人，大概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他们也知道也许未来数十年，甚至数百年，那些没有天赋的同族们，都会被流放到这个地方。
漆黑，潮湿，阴冷。
这条石道不宽，宽度也四尺出头。两人并排站立都显得有些拥挤。
这声龙吟在空旷的峭壁里撞出无数的回声，如同死神敲着鸣钟。
这三千多人，最终会老死在这里，把这种仿佛能够挖出光明的幻想传承给下一批人。
宋缺愣住。
大雨降临时，如果雨势较小，石道便不会被淹没，在石道下方的人便能够存活。
有一丝光线垂落在铃衣的额头上。
宋缺看着黑暗的上方里，不断有光芒破开黑暗，但都很细微，如同丝线，又像是雨丝。
铃衣坐在他的身边，与宋缺作最后的道别。
一次次的阿婆都靠着一股子狠劲，在水位暴涨的时候活了下来。
“快点醒过来！新来的！这里的雨很大，只要几个小就能淹没一层石道！”
她的神态也很认真，就好像真的会有一天，她能够带着大家离开一样。
只是微弱的火光下，阿婆看着女孩倔强的脸，忽然间心软了下来，像是想到了许多年前的自己。
她前些天刚检查完了整个石道上所有人的健康状况，最近算是能腾出一些时间全部用来开凿石道。
只是一个五十来岁的阿婆救了她。
但为了在这么一个鬼地方，像爬虫一样的活着，他们便必须不断地开采石道。
他往前一步，轻声地说道：
他的体力和力量仿佛无穷无尽，矿锄在他手上简直就像破开岩层的大型机器。宋缺居然以一己之力，在峭壁上砸出了不少足以容纳人休息的坑洞。
这是阿婆的最后一句话。
人们只能通过那些带来食物的传信乌鸦，知晓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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