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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冥收了力，道了声“好”。
楚景言僵硬着腿走出屋子时，言洛也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
三个人不远不近，跟在赵方仪身后，随着他一道进了密林。
耳边传来潺潺溪水声，赵方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胸口起伏剧烈。
楚景言将身子隐藏在树后，衍冥和言洛显然没有顾及已经疯掉的赵方仪。
师徒二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站在最明显的地方。
赵方仪目光呆滞浑浊，就算扫过言洛和衍冥也浑然不觉。
楚景言看见赵方仪在溪水边猛地一跪。
他的膝盖磕在碎石上，疼痛让他表情微微停滞了一瞬。
随后，他抬头望向天，对着空中那一轮满月不断磕头，嘴上呢喃念叨着：“魔君……大人……”
楚景言见赵方仪磕得入迷，也从树后走出，想要听清赵方仪在说什么。
他们三人缓慢向前，将赵方仪围住时，赵方仪也毫无知觉。
楚景言靠近后，终于将他嘴上呢喃不清的这一句听清：“他说的是魔君大人？不要吓我啊。”
楚景言下意识看向言洛，又很快收回目光。
他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一说到魔君就往言洛身上想的坏毛病！
这剧情都被他改了啊，他怎么还这样！
言洛在听到那两个字后也忽然发愣。
只有衍冥不为所动，依旧居高临下，冰冷看向他。
楚景言见赵方仪还在地上磕着，说来说去也就这么一句，才拿出麻绳，准备将赵方仪绑回去。
赵方仪的头死死贴着地面，发出野兽一般的低沉嘶吼声。
楚景言的麻绳刚套上他的肩，赵方仪在这时忽然发疯魔怔般的，咬向自己的左臂。
他咬得痴迷，牙齿狠狠啃在自己的血肉上，舌尖尝到一丝咸腥后，呼吸越发沉重，尖牙与肉相磨，咬得更狠。
衍冥就站在他身后，掰着他的下巴将他脑袋一提。
楚景言不敢再耽搁，麻绳快速绑了上去：“我去……他居然疯成这样了？咬自己？”
赵方仪已经满嘴鲜血，大口喘气。
楚景言将麻绳收紧后，蹲下查看赵方仪方才咬过的地方。
他将赵方仪的袖口轻轻往上一拉。
言洛指尖点亮一丝灵力，幽蓝色的光顺着照亮下来。
楚景言将他手臂看清后，猛吸了一口凉气。
赵方仪手臂上，一排一排，杂乱无章，全是牙印。
这牙印，有的深，有的浅，但无一例外，都咬破了血肉。
这手臂或许是被他反复咬过，竟连一处结痂的地方都没有。
被衍冥按住脑袋的赵方仪还在撕咬着空气，楚景言又将他另一只手的袖子掀开。
果然不出他所料，另一只手上的情况也大差不差。
楚景言蹲着抬头，看见赵方仪原本清秀的脸上染了血色，目光似火烧般疯狂，正扭动着似乎想从他的麻绳下挣脱。
他叹了口气，看着昔日宿敌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不由得伸出一只手，拍上他的肩，感叹道：“赵方仪，你怎么把自己混成这样了？”
赵方仪扭动的身躯在听了这一句后戛然停止，嗜血般躁动的目光闪动了一瞬后又迅速冷却，被空洞和迷离取代。
楚景言捏着麻绳一角，准备将赵方仪带回，正在转身时，听见赵方仪痛苦低吟了一声：“杀了我，我不做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