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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的衬衣上，明显可以看到水渍，原本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现在也有点乱，无精打采的耷拉在脑袋上，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看着这样虚弱的领导，江明凯暗暗心惊。
他顺势坐得稳稳的，背对着那边，拿着手机，还用左手抵着左边的耳朵，“你那边处理好了？我这挺好的，今晚大家都很高兴，对，我看事情都进展的很顺利，当然，你走了，我胃口就会很好。”
但这话，好像没什么效果。
没人愿意回答。
“据统计，现在要把一个正厅级干部告倒，平均需要花四年的时间，我在想，能不能四个月就做到这样的事。”冯一平懒懒的靠在座椅上。
“看那个干什么？跟你这又有什么关系？”
他回头看了看，冯一平现在精神得很，和部队的那些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很明显，刚才导致领导变成这个样子的谈判，对他来说，压根没有什么影响。
“干什么？这些天跟她一起筹备，感觉挺好的吧。”
就那么短短的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冯一平究竟说了些什么，让领导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是？
“是不是在这边呆不了几天？”
“后天啊，”金翎荡着酒杯，看上去也有几分清冷寂寞之意，忽然又一笑，“这次，要不要让颖芝陪你一起去？”
……
在场唯一知道内情的方颖芝，非常关切的看着冯一平，今天晚上，可以说是双方大boss的见面，那自然是很关键的一次见面，谈得好与不好，都会严重影响到后续的发展。
马副主任很勉强的靠在沙发上，面色蜡黄，就像大病初愈一样。
许是今晚喝得不少，金翎一时没反应过来，反正没什么动作，冯一平已经跑上楼梯，“我要泡澡，出去的时候，记得带上门。”
“谢谢啊。”一开口，金翎说的又是这个。
那他的能量，啧，还真的出乎自己的意料。
“不过，看来这一次，我的算盘又要落空。”
那边总算喝了杯水，好容易喘气平稳了点的老马，听到冯一平在这一本正经的扯他的军旅梦，顿时一阵气急。
“也没有那么简单了，反正，我什么都能豁得出去，也有能力豁出去，就看他有没有这个底气，结果很明显，他没有。”
“什么记录？”
“老实说，我真不希望他罢手，我都准备这么多，要是派不上用场，该多可惜？说实话，我也真的想挑战一个记录。”
一众军官听了这话肯定高兴，有人就问，“那你有什么要求？”
冯一平微微摇头，示意她别担心，“卫老，你说如果我想去部队体验生活，你能不能帮着安排一下？”
“这样的情况下，要是被人说中了心事，多半就会像刚才的老马同志一样。”
“哦？他就是跟一平谈了以后，变成那样子的？”
“能，”卫大校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不过找我们总后不行，等你什么时候跟总装搭上关系吧。”
“怎么，你也看了？”
女孩子是最敏感的，向晓芳留意到了冯一平和方颖芝的互动，悄声问她，“这个马副主任，跟你们之间有事？”
“那些贪官为什么要去求祖宗庇佑，又要求菩萨保佑？这说明他们的内心，其实也是极不安稳的，为了求得内心的平静，或者是为了麻醉自己，他们才会热衷这样的活动。”
她心里，其实也希望这位副主任，能够硬气一把，这样，她才会有更多的机会，直接跟冯一平汇报工作。
方颖芝也不好睁眼说瞎话，“他好像找一平有些事情，你知道的，现在要是没领导找他，才奇怪呢。”
冯一平才想起来，自己这话，好像把金副省长也包含了进去，“哎，你别多想啊，别把金伯伯那样持身正，持家严，又有政治抱负的人，跟这个老马等同在一起。”
“嘿嘿，当然，没当兵，真是后悔一辈子。”
“让她一起干什么？”
“我也紧张，”方颖芝头朝后说，“不过，我不是紧张一平，我是紧张那位马副主任，我担心一平的那张嘴，能把人说得心脏病发作。”
“我们在国内，好像太低调，这也不是一件好事，有机会竖个榜样起来也不错，刚好震慑一下一些居心不良的家伙。”
“孤家寡人啊，真是凄凄惨惨戚戚。”从热热闹闹的酒店包厢，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冯一平还真有些冷清的感觉，他马上决定泡个澡，让自己暖和一些。
“呵呵，不小心把茶撒在身上，大家见笑了，很不巧，单位里有点事，我得赶回去处理。”他自然不会以身体不好做借口，他这个年龄的干部，身体不好，可不是一件好事。
冯一平这做派，好像刚才就随随便便的跟一无关紧要的人，闲谈了几句一样，感情他是一点都没把跟自己的这次会面和谈话放在心上？
当然了，这后一种，可能所有当官的都贪，关键在于，如何把握好一个度。
“你就这么肯定他会罢手？”
“对有些官僚来说，自己的位子，才是第一位的，其它的那些，全都靠后，他这样的老狐狸，肯定能把帐算清楚，最后虽然不情愿，但多半也只能咬牙忍着。”
反正看上去，结果好像显而易见。
这个话题，不适合继续再讨论下去，“你想到哪去了？难道你不知道，”冯一平端着酒杯，突然在她下巴上挑了一下，“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
这话换来白眼两枚。
“这都说的什么啊？”金翎不解的放下电话。
“吭，”冯一平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问起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你们留意过纪委公布的那些案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