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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夫人捂嘴笑道:“瞧这张小嘴巴巴的,听着就让人喜欢。”
远哥儿戏谑的看着一脸羞涩的贾环被围在宁家老小中间,边美美的品尝着难得的美味,心想,这是不是就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呢。
赶至糖醋萝卜丝端上来,宁老夫人指着笑道:“不瞒环哥儿,这道糖醋萝卜丝是宁府的私房菜,说出来倒是让人笑话。”
贾环赶紧说道:“老夫人这话大差了,越是普通的一道菜,越能显出府里的功底。所谓细微知着,说的就是这样了。”
宁老夫人满意的笑着点点头,因看到贾环,便想起了明年的贡试,遂问道:“倒忘了问环哥儿了,明年的贡试你是准备先读几年呢,还是一鼓作气呢。”
贾环忙笑道:“小子也是想着从未考过贡试,故此先下场试试手,看看试题深浅。”
宁老夫人笑道:“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端哥儿,你看,这里你就比不得环哥儿了。”
那里正在闷头吃饭的宁泽端听到这里猛地一噎,心里苦涩的想到,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好端端的就一口锅就扣在自己头上。
贾环看了看宁三叔,心里警铃大作,可不能平白无故就招惹冤家,遂赶紧说道:“老夫人这是何出所言,三爷不足二十岁便已高中举人,就是咱们翰林院的翰林们也都盛赞三爷才华横溢呢。”
宁三叔一口饭顺顺当当的咽了下去,宁老夫人大笑:“本来看他还算顺眼,后见了环哥儿,便知原来这世间还有如此钟林毓秀的俊才,就是赞一声文曲星下凡也不为过了。故此看他竟是不甚顺眼了起来。”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宁少卿笑道:“母亲说的可不就是这样,只怕全天下的学子绑在一起,也出不了环哥儿一个,还是陛下英明,所以英才纵出。”
贾环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坐在那里扭捏着吃着饭菜,一根萝卜丝反复的在嘴里嚼着,连个味道都尝不出来了。
远哥儿窃窃的笑着,悄悄推了推他说道:“你往日的那股子英气可还去了哪里了,不是向来镇定自若么?”
贾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想果真损友常有,知己难求,看我回去与你怎么分晓。
远哥儿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犹在那里冲他挤眉弄眼,笑的很是开怀。
因着过来做客的缘故,贾环特特拎过来不少表礼,内里有两坛果酒甚得宁少卿的喜爱,径直就吩咐下人拿上了桌子,与众人一同品评。
宁老夫人命人倒了一杯,看着杯里粉红色的酒,轻啄一口,两眼一亮:“竟是桃子口味的,难不成是桃子酒?”
贾环笑着点点头说道:“老夫人说的极是,正是桃子酒。”
宁少卿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轻轻点点头说道:“儿子喝的是苹果口味的,想必是苹果酒了。”
宁老夫人笑道:“你素来喜吃苹果,想来很合你的口味。”
宁少卿惨兮兮的看着贾环说道:“其实我也喜欢吃杏子的。”
贾环一阵心抖,大男人这样撒娇真的好吗,耐不住宁少卿渴望的眼神,遂赶紧老实的说道:“其实我也有做杏子酒的,还有葡萄酒、桑葚酒、柚子酒,那葡萄、柚子都是从波斯商人那里收来的,做出来味道也好似不错。”
宁少卿抚掌大笑:“那我就先谢过环哥儿的果酒了。”
贾环喉头一噎,这种没有脸皮的话竟是从朝廷清流领袖嘴里说出来的么,恍惚有些个不对路啊。
宁老夫人指着宁少卿的脸大笑道:“原来也是一个老饕,我还道你没有什么爱好的,如今竟是错看了。”
宁少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在那里摇头晃脑的说道:“孔子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圣人之言,我等又岂能不遵从。”
宁老夫人笑了,冲众人说道:“其实不过是嘴馋,且要扯到圣人那里去,可见还是读书人会说话些。”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席间,贾环因见宁老夫人不甚下筷,就想起一菜来,遂拉着宁高垣下了席,去后厨指点厨娘做菜。
那厨房本就备着鱼和豆腐,厨娘又甚是精通,经贾环稍一点拨就明了了,细细地剖了鱼,鱼头和着豆腐做了一道鱼头豆腐汤来,剩下的鱼肉挑出刺,慢慢剁成泥状,掺了些粉面进去,对着肉馅做鱼皮饺。
等到下人将这一菜一饭端了上去,宁老夫人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连连招呼贴身丫鬟盛了一碗汤给她,还夹了几只鱼皮饺。
宁老夫人本就口味偏轻,今日为着小辈喜欢,勉强在那里支应着,幸被贾环发现,做了一道自己爱吃的菜,要不只怕席后还要悄悄吃些点心方罢。
今见贾环如此贴心,本就喜欢他的宁老夫人对他更加疼爱非常,只想着将来进宫后,如何向宁嫔夸贾环。
青儿见贾环这般体贴自家长辈,心里更是高兴,只觉得这世上唯有贾环最是英武。
相对而言,那宁高垣就被嫌弃了许多,连着刚刚被嫌弃的宁三叔,倒是席上的一对失意人。
吃过饭后,明泽端独独过来和贾环去书房坐着,言语间说起了明年贡试该怎么考,怎么准备,看着贾环踌躇满志的模样,心里倒是很是喜爱。
宁高垣听了也凑了过来笑道:“三老爷可是在说明年考贡试的事儿,若不是情非得已,其实孙儿也是想着考呢。”
宁三叔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这个人果真脸皮厚的很:“情非得已?你还想考什么贡试,且等着将秀才考完了再说这些。”
连着远哥儿也笑了起来,宁高垣气道:“好似三老爷的举人就中很容易似的,不过也是吊稍尾,又没有中过贡试,也不知今年下场如何。”
爷孙二人自在那里吵着,贾环倒是听得心惊胆战,若是自己和贾政这般说话,只怕脑浆子径直打了出来,宁高垣此番还能活在世上,果真是宁家心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