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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看见了么？看见了么？兄弟们都死了！”他放声咆哮起来，“你还活着，只有你还活着！”
谢诚看了一眼这个高傲的金吾卫军官，神色冷漠地扬了扬手。
终于，铁骑兵们开始回撤。他们中有人回望，王域的边界对面，站着他们最后一个兄弟。
传令官挥手指向前方：“过界者，皆为逆贼！我说可以就可以！我奉的是羽林上将军的将令！”
“明白！”谢诚猛一挥手，“全速行军！掉队者军棍责罚！”
当阳谷谷口被他的咆哮掀动，连远处的羽林军也震怖得想要捂上耳朵。咆哮持续了片刻，停下之前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华烨带马离去，不再回顾。
华烨看着远处的那个人形，原鹤居然站住了，虽然他已经死去。他用马刀撑在地上，顶在自己的胸口，临死把自己的尸体竖立起来，像是一个末日的碑记，孤零零地站在战死者之中。就在华茗觉得空气已经沉郁到令人窒息的时候，华烨仰起头，发出了咆哮。
原鹤仍然活着，他用尽全力站了起来，他也望着高处。
“还能赶得上么？”谢诚淡淡地问。
“违令者皆斩！”传令官瞪着眼睛威吓。
“这是虎最悲愤的时候吧？”谢诚望着高处。
战场上的风虎们都被这个场面惊呆了。铁骑兵们随即震怒了，从高处可以看出，整个战场的局势骤然变化，分开追逐赤旅残兵的铁流开始汇聚，它们仿佛一支支利箭，箭尖所指的都是羽林军。
军士们把第二轮的铁矢装入了千机弩。
“原鹤……”华烨低声道。
“不要高兴得太早了。”谢诚看着他，冷冷地笑笑，“虎神的斥侯非常有名，他会派人查到我们两个的名字，然后把我们列在他必杀的名单中，只要他还活着。丑虎华烨，从来不是善主。”
传令官策马立在谢诚背后：“谢将军，请对你的人下令！”
他是先锋军团的统领，金吾卫也受他的节制。最前面的四支军团开始慢慢地展开，方阵变为长阵，两翼飞起如一只巨鹰。这是宫中传出来的阵形，拉开的队列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千机弩的威力。阵形微微凹陷的中间地带如同口袋，等着捕捉敌人。那队赤旅已经无路可走，他们距离陷阱中心越来越近。
“是很壮美，不过，有一天我们被射杀，也同样壮美！”谢诚不再看他，挥剑大喝，“瞄准！”
谢诚已经能够看清交战的双方了，他目力很好，判断了一下距离，已经不过是两里开外。迎着他而来的是奉着雷烈之花大旗的赤旅，他们急速后撤，一队风虎的精锐在后面追赶，整个战场已经溃散，失败的离国军向着四面八方分散。
他的亲兵微微愣了一刻没有回应。华烨抓过他手里的弓，对天射出了响箭。箭带着清锐的鸣响升入天空，整个战场上的人都能听见，是急速回撤的信号。
谢诚挑衅般地看着那个笑逐颜开的传令官：“怎么？长官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觉得很是壮美？”
传令官一愣。
军士们半跪于地，开始在千机弩中填装铁矢。八千张弩弓被平端起来，两万四千枚箭矢随时都能发射。
“原都尉！回撤！那是回撤的令箭！”一名风虎带马上来在原鹤的耳边大吼。
华茗带马驰上高地，看见父亲握着弓沉默。华烨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像是要把那张传令的弓握碎，面甲遮住了他的脸，没人可以看见他的神色。
传令官听出他话里有刺，颜色一冷，斜眼看着他。
金吾卫们比羽林军更加振奋，这些世家出身的年轻人穿着贵重的军铠，胸口纹着家族的徽记，一边行军一边交头接耳，跃跃欲试地拉着弩弦。
谢诚仰天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看见原鹤的马蹄越过了界碑。这支风虎已经和赤旅一样踏入了皇室的领地。谢诚猛地拔剑，指向前方：“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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